萧云瞧着南枝风平浪静的神态,也跟着镇定下来。
安帝坐山观虎斗,没想到一方却不接招。他纳罕地看着堂下毫无波澜的女娃娃,戏谑道:
“大皇子如此所请,小女娃,你竟不生气吗?”
安帝边说边打定了注意,这小女娃要是敢说什么圆滑的场面话,他也顺水推舟给两人赐婚,敲定这段姻亲关系。往后,任是再有人发难,他也可推说是这小女娃自己的意思。
然而,那小女娃瞧着年纪不大,却是个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高手。
“丢的又不是民女的脸,民女生什么气?”
南枝表情平静到好像事不关己,语气也轻飘飘,充满了对大皇子的蔑视。
有些话大人不好说,但她仗着年纪小,却是可以称一句童言无忌的:“父亲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就是为了让我知书懂礼,莫成为口无遮拦的狂妄小人,也别瞎了眼,嫁给这样的丈夫。”
安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大皇子更是沉不住气,拍案而起:“大胆萧妍,竟然敢在殿前放肆——”
“说起来,褚国梁王是我父亲的大弟子,宿国林国公是我父亲的二弟子,其他各国也都有我的师兄师弟。”
南枝扬声打断了大皇子的话,一字一句质问道:“大皇子,您羞辱我便是羞辱我父,羞辱我父,便是羞辱了我父亲门下所有的弟子。安国难道已经做好了和各国开战的准备吗?”
大皇子怔住,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显摆!
根本就是在说,各国朝堂中都有她的师兄师弟,别说是他,就连他们安国皇帝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南枝抬手,先敬了高台之上的安帝一杯酒:“如果陛下确有此意,也好,梧国已经派遣军队来接我和父亲回国,带兵的正是我叔父镇北侯。届时,正好一并参战。”
萧云闻言,彻底镇定下来,风轻云淡地一点头:“说的不错,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正好思念那些个弟子了。不如这就写信,让他们前来安国一叙。”
大皇子默默不说话,恨不得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若真如此,他可就成了让安国举世皆敌的罪人。安帝虽是他的父皇,却也绝对不会放过他。阵前杀子平息战火的事,安帝也不是做不出来。
皇后侧头看了眼安帝如今的神色,他眼中尽是汹涌的杀意,却不得不全副收敛起来,装作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模样。可实际上,她却知道安帝唯我独尊的性子,自从做了皇帝,安帝越发喜怒无常,决不允许有人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