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远一退再退,被南枝逼到角落里,又狼狈地绊倒在地上:“孤,孤才是父皇选定的太子……”
南枝手中戒尺一动,轻轻落在杨行远的肩膀上,惊地对方颤了一下:
“你醒醒吧,皇帝之所以选你做太子,不是因为你有帝王之才,有明君之相,只是因为你平庸好拿捏,身后没有永平侯那样的外戚势力。但也正是因为你没有足以抗衡丹阳王的母族,这才选了我们萧家来帮你站台。
杨行远,你既要借着我家的权势名望才能坐稳皇位,那就应该知道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太子妃,而是需要仰仗的合作伙伴。所以,收起你趾高气扬的态度,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相处。”
杨行远脑袋发蒙,戒尺落在肩膀上,之前挨打时的疼痛重新袭来,让他精神更加恍惚。他茫然间想起之前被逼着说出来的话,呆呆地重复:
“我都听你的?”
见人终于被忽悠瘸了,南枝趁势拿了婚前协议过来,腰间挂着的金龙令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杨行远面前:“你既如此说,萧家也必定会全力帮你登上皇位。只要你签了它,往后,丹阳王和永平侯,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杨行远的目光扫过那块金龙令牌,瞳孔骤然一缩。父皇既然能给萧妍赐下这块如帝亲临的令牌,必定是和萧妍达成了某个协议。为了支持她,甚至不惜赐下这块许久未曾出现的令牌。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那份惊世骇俗的婚前协议,难以置信道:“你要孤登基之后,许你二圣临朝?不可能,这是父皇默许的?孤身强力壮,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跟孤一起上朝听政,参与国事?”
南枝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章崧是陛下为你选的辅政大臣,陛下还将六道堂这样的权柄都交给了他。殿下和丹阳王在朝中争斗多年,应该明白章崧是个如何奸诈高深的老狐狸。即便你现在已经成了太子,他依然对你不假辞色,甚至和丹阳王还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殿下觉得,等您登基之后,能一人对付得了朝中的两股势力吗?”
杨行远条件反射地摇摇头,又突然怔住:“孤早晚都是天子,整个大梧都是孤的,如何对付不了几个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气势滔天地说完这番话,顶着南枝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声音又渐渐低下去。
“一个丹阳王,你尚且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章崧,殿下是想做个被架空的帝王吗?你必须要找一个帮手。”
南枝把毛笔和红印都推到杨行远手边:“一个和你同样立场,一荣俱荣的帮手。”
帮手?
杨行远咽了咽口水,他确实应该找个能对付丹阳王和章崧的帮手,让他能坐山观虎斗。而萧妍这个女人足够厉害,也确实有对付章崧和丹阳王的本事。
况且——
杨行远的目光落在那块老梧帝亲赐的金牌上,心中又跟着定了定。他想,他已经猜到了梧帝赐下这块令牌的意思。让女人走到台前纵然于他的威严有一定损害,但对他的皇位产生不了实质性的伤害。权衡下来,二圣临朝,竟是个极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