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招展,洇出的血迹也不过是让这红色变得更加艳丽暗沉。
南枝一把拉过小镜挡在身后,装作不小心跌下驴车,却暗中踢翻了整个板车,重重地压住奔袭过来的两个黑衣人。
“啧。”南枝压低了声音嫌弃:“你这武力……未免有点碍眼了。”
小镜满心幽怨,瞅准机会捡起落在地上的羽箭,快准狠地插在了自己心口,声色并茂地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啊,我死了——”
这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从现实中蔓延到识海里。
南枝:“……”
死得未免有点儿戏。
但也没什么功夫瞎计较了,南枝抽过掉落在一旁的长刀,利索劈断了连接板车的绳索,一边扯起装死的马,一边跨坐在马背上,朝不远处的任如意伸出了手:
“快过来!”
任如意一剑避退靠近的杀手,踩着倒塌的马车飞身而上坐在南枝身后。她默认南枝不懂骑术,双手绕过南枝,拥着人牵起缰绳厉喝一声,驱马专往不好行走的密林去,将所有的冷箭和刀光都牢牢挡在身后。
风声厉啸着从耳边擦过,初冬的风已经利得像是刀子,迎面吹来的时候,带着凛冽的痛意。
盛州地势起伏,是出了名的山峦叠嶂,如今一头扎进来,若不是任如意的方向感极好,她们两个只怕会迷失在千篇一律的山林里。
也不知跑了多久,即便身下的马是来自沙中部的骏马,也已经跑得精疲力尽,轰然倒在地上。
然而,本该早做反应的任如意却直挺挺地跟着马一起歪下去,南枝抬手揽过几近晕厥的人,就地打了个滚落在层层虚软的落叶堆上。
“任如意!”
南枝唤了一声,落在任如意肩膀上的手指沾染了血迹,隐隐发黑。那些杀手的刀上抹了毒!
骤然,西边山脉燃起冲天的火光,浓烟滚滚像是黑云一样浮在半空。烈焰烧着漫山的落叶枯枝,迅速地朝她们奔袭而来,比朝阳还要红。
“他们放火烧山了,一如既往地视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