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放松了自己,头也靠在南枝的肩膀上,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瞧见身后弥漫的火光。
灼目,刺眼。
“我吃了朱衣卫的万毒解,虽然能解毒,但却有内力尽失的副作用,要有很长时间没法动用内力。”
任如意明知情形不对,却还是忍不住试探对方:
“你该丢下我自己去逃命的。没了我,你说不定,还能继续去驾着驴车赶考,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书生。”
南枝照着之前看过的舆图,循着方向去找救命的山涧。她听着耳边近乎致命问题的试探,忍不住叹口气。
这人就靠在她背上,手还搭在她胸前,她若是回答不好,是不是立马要抬手锁她的喉啊?
“我的如意姐姐诶,你之前都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是肯定不会抛下你。你呢,累了就睡一觉,别胡思乱想。”
任如意闻言,又转头盯着南枝的侧脸。许是年纪还小,下颌轮廓不似一般男儿硬朗,反倒流畅清晰,生了张巴掌一样的小脸。暗红的火光中,更衬地像是粉白的陶瓷。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和想象中一样又滑又软:
“我做任务的时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你是第一个保护我的人。等入了安都,我会帮你做一个富贵王爷,一辈子吃穿不愁,享尽荣华。”
南枝缩缩脖子,没接话。她属实是被这调戏一把又接着花言巧语的做派惊住了,这语气和承诺,像极了那些只会嘴花花的臭男人。油嘴滑舌地骗心骗身,然后转头就不认人了。
而且,她贪心得很,想要的不是什么王爷之荣,而是九五至尊。
遥遥地,南枝已经看到了山涧小溪,当即便转移了话题:“如意姐姐,你不如和我讲讲你那恩人的事情。”
任如意神情缥缈了一瞬,周围渐渐灼热的空气,似乎又把她拉回了当年被烈火包围的邀月楼:
“她,是我最敬爱的人……三年前,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南枝看不见任如意的表情,只觉这人终于从那种脱离世事的处事态度中,渐渐落到了实处。耳边的声音继续道:
“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从小被卖进朱衣卫,她待我如姐如母……她临死前说,希望我往后安乐如意。所以,我现在叫任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