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垂眉敛目,随手收回杀人的剑。
那华县县令当即倒地,腿软地站不住。
“昨夜,大火烧山,不仅有烧伤的猎户,还有烧毁的农田。敢做就要敢当,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禀告给圣上。”
李同光慢条斯理地收了剑,接过朱殷递来的手帕擦拭了剑锋上的血迹:“圣上杀伐果决,你应该有所耳闻。他或许不会处置两个皇子,但找个替死鬼来顶罪,还是很容易的。你到时候就该庆幸,还不如干脆利落地死在我的手上。”
说完话,李同光也不管那县令多战战兢兢,举步朝外面去。
身后的雪披被风吹起,隐隐露出他戴在脖颈上的红绳。他捋着红绳扯出一个有些年份的平安符,习惯地摩挲着背面绣着的三个字,又好生塞进怀里。
“昨日也发现了不少朱衣卫的尸体,甚至连绯衣使都死在了荒山上。没想到,竟还能护送三皇子成功逃脱。”
李同光冷笑一声,已经隐隐瞧见了府衙外站着的两人,“看来,自从我师父离开,朱衣卫总算又有了个能干事的。”
背对府衙站着一男一女两人,衣衫破旧的农家打扮,许是乔装之后才躲过追杀的。他们看着街上的来往行人,偶尔说上两句话,关系竟还不错的样子。
经历一次追杀,倒也成了生死之交?
自从师父任辛去了,李同光看任何朱衣卫都不顺眼,瞧着外面和三皇子搭上关系的朱衣卫,也觉得讽刺。
但渐渐的,李同光又觉得不太对。
那名朱衣卫的身形,实在是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某个人。
红衣飒爽,长发高束,为了方便刺杀,常穿着束袖窄衣。脊背和脖颈永远是挺直的,冷傲自信,从不低头。
师父……
李同光在心中默默念着,那人也像是听到了呼唤,慢慢转过头来,却不是记忆中的清冷妩媚,反倒娇憨柔弱,鼻尖一颗小痣,更添了几分稚气。
不是她。
不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