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扬站起来准备离开,“我认同雷鸣和南枝不匹配的观点,但我女儿她喜欢谁,由不得你指手画脚!雷老师,这是个大社会,不是你的大课堂,不是谁都要听你的说教,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对了,作为前东家,我再劝一句。你要是对雷鸣还有那么一点点慈爱之心,就该果决地断绝关系,别等你老了有了毛病,还得让他这个没受你几分恩情的儿子为你牺牲为你奔波。做人啊,不能既要又要……”
夸嚓一声。
雷立州这个闷葫芦说不出对骂的话,却身体里行地摔了手边的杯子表示怒意。
王云扬嗤笑一声,轻飘飘地看了雷立州一眼:
“损坏包间茶具,等会儿出门别忘了赔偿。”
王云扬多年晨跑养成的好脚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转眼就没了影子。
徒留下雷立州气地发抖,胸口又酸又涨。
他颓废地靠在椅背上,想起远在至亲至疏的儿子,忽而觉得他这一辈子,好像也没呢么成功。
学生是他的心血,可却不能成为他老年的保障。
而他,也只是学生一时的过客。
只有雷鸣和他血脉相连,只有雷鸣是他的亲儿子。他有一千一万种因材施教、对待各种叛逆学生的法子,可怎么就在面对雷鸣时毫无办法?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一直没有花费那么多心思来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
雷立州像是头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卑劣和自私,就像王云扬的话——
既要又要。
可亲缘怎么能像王云扬说的那样,用结束合同关系似的程序粗暴地斩断?亲情,是不能用利益得失来衡量的。
雷立州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支点,一点点说服自己,渐渐找回了做父亲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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