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慢吞吞地松开手:“不好意思,天生力气大。”
周伟峰满脸扭曲,尚未收回手,又被雷鸣给握住了,还恰恰好在最痛的穴位上狠狠按压了几下:
“你好你好,我也是程雨杉的老师噻。”
老师不老师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手要残废了嘞!
周伟峰嚎啕一声,扔了打包回来的两盒肉,死命抽回手,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呜呼哀哉:“你们这两个老师真——”
程雨杉从呆滞中回神,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特级老师,专门开青北班的那种。”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了南枝一眼。
从方才见面,她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直到那句自我介绍,她才终于恍惚的记起来。不过,不是高南枝,而是王南枝。
那时候,她爸爸还活着,最喜欢把她驼在肩膀上到处炫耀。那年,他带着她从乡下来星州市区见世面,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里,树着一块好大好大的屏幕,好多人都围在下面看。屏幕里,那些姐姐都穿着好看的衣服,跳着轻跃的舞,但只有中间那个姐姐,最耀眼最醒目。
她爸爸指着那个姐姐,念出了那姐姐的名字,王南枝。
还对她说,他的女儿胳膊长腿长,将来一定也能站在舞台上穿着好看的裙子,跳着耀眼的舞蹈,成为他最骄傲的女儿。
只是后来,她没能学什么跳舞,而那个姐姐,也在她母亲改嫁后两年,彻底退出了舞台。在当时,还闹出了好大的新闻。
好像所有的坠落,都格外突然地发生在了她们的身上。
南枝若有所觉地看过去,和程雨杉对上目光,程雨杉又烫到似地挪开了视线。
周伟峰听着程雨杉说什么青北,面上有些惊愕,强忍下了手掌上的疼痛。他正在为小儿子的初中择校费烦心,如果能和鸣龙的特级老师打好关系,说不定也有点作用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甩了甩并未伤筋动骨的手,朝二楼扯着嗓子喊:
“陆俏,陆俏——又去上面偷懒了是吧?下来,招呼招呼两个老师噻!”陆俏才在楼上给儿子热了烧鸡,转头又听周伟峰在下面大呼小叫:“来了来了,这一晚上接二连三来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雨杉做什么坏事了呢!”
陆俏擦着手走下来,又堆起了满脸笑:“老师,还是那高职单招的事情吧?我们会好好考虑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