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看梅长苏满面哀叹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思量另外一件事:
“你的身份真的不要一起公之于众吗?你才是最该被补偿的那个!”
梅长苏怔怔的看着靖王,他即便从梅长苏变成林殊又能如何?林府已经成了只剩下宗祠的空壳子,他的父亲母亲姑姑全都死了。而他,即便还能好好活着,身体的底子也毁了,撑不起他重新做回林殊,做回那个往来不败的少年将军。
他只能以这副文人的体质,顶着全然改变的容貌,继续活下去。
做不做林殊,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你只关心我,怎么不说说你的近况?你还没能坐到储君之位,还没能拥有无视圣意的权力,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在朝上和圣上硬刚?背后策划一切的人……”
说到这里,梅长苏的眼前闪过南枝的面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萧景琰,你做到这种地步,是在断绝自己的后路!圣上是不是已经下令,让你继续远戍边关了?”
靖王自然知晓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作对会有什么下场,但他根本不在乎:
“近日东海频繁发生异动,父皇确实派我去东海巡视。不过,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来就是在战场上来去。
我当初被你说动,决定参与夺嫡,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给赤焰军平反。如今案子了结,你也好好的活着,我没觉得有什么遗憾。我本来也更适合那种战场厮杀的生活,做不了朝野中谋算的大人物。”
梅长苏语气艰涩:“可只有你,才是最能秉承祁王遗志的继承人。你难道要看着大梁,继续交到不顾百姓死活的储君手里吗?”
靖王自然不甘,但这不甘却不能露给梅长苏。
父皇若是知道林殊还活着,天南海北都不会放过他。
靖王苦中作乐:“说起储君,如今的几个成年皇子中,太子已经被废贬斥到封地,宁王不学无术,淮王腿有残疾。算来算去,大概也只有如今被禁足在府的誉王成算最大了。
说起来,你当初和誉王的亲妹有婚约,眼下又和誉王的义妹两情相悦,等你们真成了郎舅,或许他能多听听你的政见,弃暗投明呢?”
梅长苏叹口气:“你当我是什么超度妖孽的圣僧啊?再说,誉王也不是傻子,走过这么一遭,应该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嘴上笑骂,但梅长苏心里知道,靖王说的没错,如今明面上,距离储君之位最近的就是誉王。但誉王身上的滑族血脉,又是萧选心中另一层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