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樾了然地点点头,看了眼无比感动的卓澜江,只无动于衷道:
“可你今日来,便已经向幕后之人表明了你的态度,他绝容不下你。”
卓山巨看了看卓澜江,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本就该死在当年的那场大火里,若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江儿……只要公主能保住江儿的命,我自当以死谢罪,从今往后,银雨楼再无老楼主,只有江儿这个新楼主。银雨楼山下,只听您一人之命。”
卓澜江目眦欲裂:“爹,不可!儿子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怎么能让您用命来换我的生路?”
卓山巨心中尚还挂念着卓澜江喜欢的那个姑娘,那个因为他这个爹,才又有了血海深仇的姑娘。他心中一痛,旋即又冷静下来:
“当爹的,活了一辈子,不就活了一个你吗?你要听话,断不可让爹死不瞑目。”
卓澜江不肯,跪在地上大喊:“爹——”
卓山巨摸摸卓澜江的脑袋:“江儿!”
南枝明明吃着酸口的蜜饯,却仍旧对眼前这黏黏缠缠的一幕感到腻歪。
再生死离别,还不是卓山巨自己造成的?既然为了荣华富贵选择助纣为虐,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享受了卓山巨不义之财的卓澜江,从原生血脉上算,也不是全然无辜之人。
南枝不耐地挑了眉:“卓山巨,你这法子可起不了作用了。不好意思,在你踏入我府上的第一步,我就断了你的所有后路。
我已经命人将济善堂和银雨楼投靠我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去,还特意提起,你们将幕后组织之事坦白地无比详尽,甚至将每次杀人留下的账册名录都交给了本公主。
本公主还堂而皇之地通过驿站和父皇传信,说,等我回京城,要亲自为你们请封呢。”
卓山巨和顾雍面色大变,这么一遭,他们就算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这么——”
“干嘛,你们看我手下卓澜江,对他还不错,就真以为我是个什么好人了?”
南枝斜眼瞅向他们,又横眉冷对,“可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勾结叛逆谋害我大魏朝廷的狂悖之徒,还要我厚待你们?我能留你们在此陈情,便已经算是宽和。”
此等罪名之下,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