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山巨说着,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悔意:
“为了让他得势,我们选择了一条捷径。趁郡主一家出游北境,出手截了他们的马车,准备让贾荃来一出英雄救美。郡主一家再怎么说都是皇室中人,我们是万万不敢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但贾荃那时,第一次露出了他狠辣冷血的内里,他着人,在郡主面前杀了她的父母。又趁郡主慌乱逃窜之时从天而降,彻底捕获郡主芳心。”
潘樾定定地瞧着第一页名录,原来,这就是廉亲王一家惨死的真相。
若是郡主知晓此事,不知多痛苦。这么多年来,和杀父杀母的仇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
不过是为了在朝堂上谋权夺利,就将人害到如此境地。
贾荃纵然心狠,可这卓山巨一众知情不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期间,我不止一次想要和贾荃脱离关系,但自从我们替贾荃办了假的身份,就再也下不了这艘贼船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卓山巨面露苦痛,和顾雍对视一眼,谁的后悔也不比对方少半分。
“贾荃得势,越发猖狂,对我们也再不复什么所谓的兄弟情义,只把我们当做为他铲除异己、笼络钱财的狗。他一边让我们出手杀人,一边让我们利用禾阳的位置,售卖私盐。将银钱拿走,又在朝中收买打点朝臣权贵。
权利和金钱牵扯下,贾荃的地位也会越发稳固。”
南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茶盏掷在卓山巨的脚边:“非法售卖私盐,好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可知道这对边疆战士是多么大的影响?
北境军资,多是源自当地的盐务收入。你们抢在朝廷前面收拢银钱,就是在强夺北境军资,还将这军资输送给贾荃,让他通敌叛国!你们即便是江湖人,可根底上也是大魏人,怎么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怪不得定北侯燕世城多次向朝廷上奏索要军饷,明明朝廷已经给了北境足够宽裕的权力,能够依靠盐务收入来自给自足。
也正是此举惹得魏帝猜疑多疑,对定北侯的意见越发大,总觉得对方在私下培植私兵,才会需要如此多的军费物资。
谁又能想到,北境的军资,早就被这些江湖人连同朝中蛀虫提前掏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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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跪在地上,脊背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