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嘲笑我胆怯,嘲笑我只会依靠男人吗?”
天边突然炸开一道惊雷,将婉宁眼中的红血丝照地清晰可怖:“你知道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嘴角扬起古怪的笑,报复的快感掺杂着急于倾吐的欲望,凝结成扎根在罪恶土壤里的血之花。
“他苟延残喘地躺在那儿,如同枯瘦的木柴,被我用软枕,一点一点捂住口鼻……他的手想来扼住我的咽喉,却只能无力地垂落下去!他这双手,也曾抱起幼时的我,将我高高地举起来……
然而,直到最后,他只能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婉宁似喜似悲又似狂,她转而望着南枝,一字一句道:
“父皇死前,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到底爱不爱我,可他却避而不答。但最后,他直到死,也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我以为我报了仇,为我在代国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但后来想想,他本就是要死的人,没剩几天好活,我杀他或许还绝了他的病痛。”
婉宁面上带着几丝遗憾,“妹妹,从出生起便未曾见过父皇的模样吧,是姐姐的过失。”
她端详着南枝柔花嫩叶一盘的面庞,渴望在这位妹妹的脸上看到恐惧和害怕,畏惧能让一个人不自觉地身处下风,从属于她。
就像她一开始调教沈玉容一般,让沈玉容惧怕她的手段和权势。
然而,南枝非但没有惧怕,还带了点饶有兴致的意味打量着婉宁:
“那姐姐做的,可太好了。”
南枝来这个世界后,杀了不少鞑子和叛徒,记忆最深的却还是那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杀皇兄,是为当时自保。杀皇姐,是为后来自保。
他们二人已经成了秦荷手中争权夺利的工具,留着只能让军心涣散,更没了复国的希望。
争皇位不同于争家产,失败的人没有好下场,确实是真的。
南枝带了点怅惘地叹息,缓缓露出一个苦笑:
“赵硕死前,应该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