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此前从未想过,薛昭还有一个相好正处在水深火热里。
因着从未听说过此事,她有些怀疑这姑娘的真实身份,又怕因为她的怀疑而置之不理的话,会当真毁了一个无辜姑娘。
到底,姜梨还是挡在了这姑娘身前,大不了事后寻人去好生调查一番。
“青天白日里就敢强抢民女,还要将良家女卖进花楼,你们当这渌阳没有王法了吗?”
姜梨若只是一介柔弱女子,自然吓不住这些放印子钱的地痞流氓,但她的身后,还站着许多壮硕的门客,往那一杵,就知道身份高贵,是这渌阳地界都惹不起的。
那几个大汉看着这脸生的姑娘,不免犹疑:“不知是哪位高门娘子?我等也不是强抢民女之人,实在是因她家欠着我们不少银钱。即便是做工还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姜梨听到这话,脸色稍稍好了些,“别的不敢说,钱我还是有的。”
她打听了欠钱的数额,取了银票给大汉,“如今,我替她还了钱,你们再无债务,也不许再找她的麻烦。另外,你们这放印子钱的营生到底不是朝廷允许的,我身为朝廷命官之女,自当会禀告父亲,彻查此事。”
拿着银票的大汉,神色从喜到怒,又敢怒不敢言。
姜梨带着姑娘大摇大摆地绕过他们。
略收整后,姑娘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多谢娘子相助,我名琼枝,虽身无长物,却有些女工手艺,若娘子不嫌弃,往后,我就是娘子的人,自当听从娘子差遣。”
姜梨打量着琼枝的手指,确实有薄茧,并不是伪装。
但她还是试探道:“听那些人说,你有个相好叫薛昭,你往后跟我走,难道不要你的相好了?”
“相好……哈,他已经几月未曾来看我,也没有一封信。我或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琼枝的手指不安又坚定地捏紧了茶杯:“若不是姑娘,我今日必定会被卖进花楼里,此恩不能不报。”
这话却将姜梨说地更茫然,“实不相瞒,我是认识薛昭的。但薛昭好歹也是县令之子,你欠下的银钱也不算许多,他早便可以替你还下,让你好生过日子。怎的……”
还一直让自己心仪的姑娘辛苦做工还债,甚至一直处在被地皮流氓觊觎的危险当中呢?
琼枝怔怔看着姜梨,张张嘴,那些什么平等恋爱,不想相欠的话,都在那双茫然的眼睛中化作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