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察觉到南一的命魂有异动,循着踪迹去找,却见南一倒在自家清水镇的大街上,仿佛须臾就要崩碎。
她眼中蒙上了一层黯淡的光,俯身从李大爷手中接过南一,甚至不敢拔箭,只能轻轻用手抵在他的后心处输送些生机灵力:“南一啊,你再坚持坚持,才第一次出远门,怎么就弄得这么狼狈?你这样,我以后哪敢再放你出门?”
但息壤一旦被打碎,无论多少灵力都拼不回一个完好的身体。
相柳随后赶到,看着南枝努力将灵力输送给渐渐生息消散的南一,嘴唇动了几下,却又缓缓偏过头去。
后心处的泥土已经崩碎,落下掺着血水的泥渣。南枝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循着破碎的窟窿,直接嵌进了南一的身体里,摸到了那些同样开始崩坏的五脏六腑。她的灵力顺着经脉进入,又像是风一样无力散去。
南枝眨眨眼,“你说世界这么大,你想去看看。可从清水镇去青丘这一路,你哪里见过什么好看的景?大海你还没去过吧,皓翎的绿水你也没瞧过……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带相柳,带南沐,带上清水镇一大家子去看,就是不带你!”
那只皲裂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从手心里落下一枚录影石。
南一的嘴角扑簌簌地掉下几块沙土,“证……证据。”
相柳捡起录影石,抬手拂过,录下的画面登时投射在半空。从偷情、到两人谈崩,最后杀人灭口。
他眼神一凛,动手的是防风意映!
南枝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南一的脸上,却见他还露出了一副求表扬的神态。
她眼睫颤了颤,终是把气话换成了称赞:“你做的很好,弄到了特别重要的证据。”
南一得意地笑笑,丝毫不顾身体会破碎地更快。他在袖子里掏了掏,从灵囊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摇晃着举到了冷面相柳的眼前。
相柳怔愣着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两只白玉胖娃娃,细瞧这脸和南一的模样有些相似。他嘴角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
“给我的?”
南一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给你和老大的新婚……新婚礼物。可惜,我看不到你们娃娃的样子了。你看着怪挑剔的,可不能嫌弃它们。不过,你要是收下了,往后……就不能苛待我老大。”
相柳只觉得南一向来看自己不顺眼,却没想到会提前给他和南枝准备新婚礼物。他甚至不敢细想,怕就连南一这次出行的理由,都是为他和南枝寻贺礼。
相柳郑重地看向南一,握紧了盒子,“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