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瞧着南枝，弱小可怜地缩了肩膀，总觉得这话背后有其他深意。她犹犹豫豫地斟酌着南枝的意思：
“好……还是不好啊？反正那个，就都随你吧。”
南枝点点头，把这当做玟小六对玱玹撒手不管的证据，然后又道：
“哦，还有个冒昧些的问题。”
玟小六快要哭出来了，怎么轮到她，问题比叶十七还多？
“不，只要是你问的，一点都不冒昧！”
南枝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凉得如同浸了冰水的琉璃珠子：“算起来，你外爷接连逼死了你娘和外祖母，你对他，不会还有什么爷孙亲情吧？”
玟小六已经许久没听到外爷这个称呼了，她怔怔地瞧着南枝，脑海里翻涌起好多年前的回忆。
娘被逼着上战场，却战死在阵前。本就被外爷的那些妃妾欺辱的外祖母接连丧子，三子一女尽赴黄泉，外祖母因此悲痛去世。在这个关头上，她却被外爷狠心送去了玉山，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说话的人。王母修炼得道，早就没有了常人的感情，甚至不会对她说一句温和的关切，瞧着她的眼神与看那些木偶塑成的侍女们没什么两样。
她在山上既怕，也怨，更恨。似乎只有强烈的感情波动，才能让她明白，在玉山上的自己还是个活物。
玟小六被汹涌的记忆吞噬，复又在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下逐渐清醒。她抿抿唇，终于回答：“我对他，没有再多的感情。”
南枝瞬时收回了目光：“那就好。”
玟小六听着南枝简明扼要的话，原本缓和下来的凉意又直冲脑门。
呜呜呜，小南镇长现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相柳大人，你可一定得看好小南镇长啊！！
似是接收到玟小六的示警，相柳迟钝地扭头看过去，似是还没从南一的事情里回过神。
就在这时，南枝又看向了相柳。
相柳忽地提起了一口气，“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