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看着他桌上密密麻麻的一沓碑文,犹豫了一下,问道:“杨修撰又给你难堪了?”
前几次比较隐晦,只让重写三五回,今日却连午饭都没许萧六郎吃。
但不可否认的是,萧六郎的每一篇碑文都确实比上一篇写得更好,可原本他的第一篇就已经足够惊艳了。
“你过来没人看见吗?”萧六郎问。
“你别待太久,早点回去。”萧六郎说着,从钱袋里拿出一个银裸子,“这是饭钱。”
萧六郎想了想,没再硬塞:“好,多谢了。”
换他,只怕早崩溃辞官了。
他是想劝萧六郎去给安郡王服个软来着,其实也不是安郡王整他,安郡王刚来,还使唤不动这些人,宁致远猜测是庄太傅的授意。
但如果安郡王愿意从中周旋,多少能护着萧六郎一点。
可他也明白萧六郎不是这种阳奉阴违的人。
“行,我走了。”宁致远见他不愿在这个话题深入,叹息一声,拿上食盒,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杨修撰自然又是一堆挑剔的话,若不是规矩摆在那儿,他或许要把这一沓碑文摔在萧六郎的头上。
他气得坐回了椅子上,没好气地瞪了萧六郎一眼:“杵着干嘛?还不快去重写!”
“哎——你什么态度——”杨修撰咬牙,正要发作,安郡王忽然走了进来。
“怎么会?”杨修撰一秒变脸,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来到安郡王面前,拱手行了一礼。
“啊……是!是!”杨修撰哈哈一笑,挠了挠头,问道,“玉恒是找在下……呃……找我有事吗?”
月罗山的藏书阁是一位民间的隐士捐赠的,里头有不少历朝历代的史书,只不过,有些历史需要重新编修。
“我可以去。”安郡王点头。
安郡王望着已经走出去的萧六郎道:“把萧修撰也带上吧,我记得他的史学学得极好。”
不过既然安郡王开口了,杨修撰就暂时放弃了折磨萧六郎写碑文的计划,改为带上萧六郎与安郡王一行人去了京城外的月罗山。
宁致远没去,他下午被侍读官叫去打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