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深深为萧六郎感到惋惜。
他亲眼见到过官场的黑暗与倾轧,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翰林院此等清流之地也有如此不公之事。
萧六郎这种却是被人刻意打压。
宁致远不再说什么,拍拍他肩膀,叹息一声出去了。
他是不必亲力亲为的,自有人替他干。
“听说庄编修考了第一,这就叫真金不怕火炼!”
他们一边毫无顾忌地说着,一边还不忘朝萧六郎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甚至他的状元也是皇帝故意放水,为的是打压庄家。
其实不要以为读书人说起话来会比乡下的泼妇含蓄,乡下泼妇只是嗓门儿大,话糙理糙,骂不到人的痛处。
不过,翰林院的官员到底不像国子监的几个小纨绔那般无所顾忌,他们是爱惜名声的,不会真把萧六郎堵在这里对他怎么样,也不会故意绊倒他令他难堪。
萧六郎的神色没有太大变化。
“……应该是这么算的,得数是二十七。”安郡王给一个向他请教算术题的编修讲完答案,出声叫住萧六郎,“你等等。”
安郡王道:“翰林院是一个公平竞争的地方,不论别人怎么说,我都希望你明白,这里是凭实力说话的。你的状元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翰林院不会给宣平侯插手的机会。你当初真不该投靠宣平侯。”
明明是个从文的,庄家才是那棵最高的大树!
说罢,他神色从容地离开了。
什么十九?
安郡王走过去,将题目拿过来重新看了看,突然意识到第七步时自己少写了一个数,那最后得出来的计算结果就是——
十九!
他从前做过这道题吗?总不会是方才听张编修念了一下题目,然后便心算出了结果。
他没这么聪明!
他是格外聪颖,所以只用了小半刻钟而已,但这还必须是在纸上写出复杂且庞大的计算步骤。
萧六郎怎么可能只用心算就能算对?
“祖父。”安郡王行了一礼,“您怎么过来了?”
自打庄太后把庄月兮从皇宫送回家后,庄太傅就多日不曾出现如此愉悦的表情了。
庄太傅赞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难掩笑意:“算起来,也的确算一桩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