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萧六郎无所适从,甚至有些烦躁。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将杂念从脑海中摒除。
仿佛越是强行压制,它便越是如同翻滚的岩浆,烧得他整个胸腔都一片滚烫。
顾娇这边就没心没肺多了,撩拨是真的,撩完就睡也不是假的。
只不过,她这一觉注定睡得不大安稳。
她梦见了在翰林院为官的萧六郎。
翰林院又是庄太傅的地盘,他在里头的境遇可想而知。
却不是在翰林院,而是在刑部。
那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萧六郎帮助刑部抓获了真凶,获得刑部尚书的大力赏识。
他当场被砸晕,小道姑也晕了。
而当时萧六郎身上又穿着翰林院的官服,事情很快便发酵传了出去。
顾娇一觉醒来,坐在床头抱着被子一阵牙疼。
聪明是真聪明,倒霉也是真倒霉。
要避开其实也简单,她记得萧六郎离开刑部时,曾被一个姓杨的翰林官叫住训斥了一顿,如果不是这件事耽搁了时间,萧六郎其实是能完美错开那场灾祸的。
以往萧六郎也起得早,但不会比顾娇更早,今天却例外。
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难猜出他已经干了许久的活儿。
精力太旺盛了,必须得干点体力活消耗一下,不然会心火气燥。
他正色道:“睡了,有点热,就早早地起了。”
顾娇觉得京城比乡下要热,她睡了一觉,一身寝衣也汗湿透了。
听着那哗啦啦的水声,萧六郎胸腔内血气翻涌,只感觉自己一大早上都白折腾了。
顾琰与顾小顺也放旬假,他俩在屋子里睡懒觉。
萧六郎则去了翰林院。
他一贯与热闹无关,没打算去加入他们,闷头便往自己的办公房而去。
他一寻思,还是去了那边。
“哦。”萧六郎敷衍地应了一声,没兴趣。
这是大实话,一个寒门学子奋斗十年八年,可能都到不了人家的起跑线。
可宁致远还是想说:“北坊街出了桩杀人案,半夜才报的案,今早凶手就被擒获了。”
宁致远道:“没错,他来上值,路过刑部时碰上他舅舅,就是刑部侍郎,刑部侍郎与他说了此事,他根据现场的血迹,带着手下,一下子就把真凶抓获了!他这会儿在刑部走不开,托人来翰林院请假,说下午再过来。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整个翰林院都被安郡王破案的事轰动了,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宁致远道:“走,去看看!”
哪知萧六郎竟然真的跟上了。
一个穿着布衣的孩子,不到十岁的样子,身形瘦小,衣衫凌乱,许是奔走了一路的缘故,他满头大汗,鞋都跑掉了一只。
他眼眶发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你们翰林院抓错了人!我爹不是凶手!他没杀人!”
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然而在场没有一个相信他。
“刑、刑部又在哪儿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翰林院的……”孩子终于忍不住,绝望地哭了起来,看得出他已经走不动了,他的脚底都磨出了血泡。
没多少人真去同情他。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张谪仙一般俊美的脸庞:“真、真的吗?”
帮一个杀人犯的孩子,他是疯了不成?
孔目约莫是被他的行为震惊到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孩子叙事能力还算清楚,从他口中萧六郎了解到,他半夜腹痛,他父亲外出为他请郎中,结果一宿没回,第二天就听说他爹被当成凶手抓了。
萧六郎问道:“家中还有别人吗?”
萧六郎只信证据。
如果他爹不是,那么朝廷也会还他爹一个公道。
萧六郎把人带去了人带去了刑部。
因为凶手不肯认罪,他们必须找出更多的证据令凶手伏诛。
秦侍郎不解:“翰林院的人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