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睡得挺好么?”顾娇挑眉问。
穿堂里不时传来刘婶儿姐妹与两个周阿婆家的两个儿媳的哈哈大笑声,还有她们家的几个孩子在前院和小净空咿咿呀呀的吵闹声。
皇帝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晚饭都没吃。
她昨晚捯饬黑火药,全家都给炸醒了,就皇帝一人鼾声如雷,满院子都是他的龙息——俗称,呼噜声。
“赶车啊!愣着做什么!”皇帝一巴掌呼上车夫的脑袋,生龙活虎极了,绝对没被炸晕。
庄太后的凤撵也到了金銮殿附近。
到就到了呗,庄太后翻了个白眼。
皇帝也出了轿子,眼含笑意地看向庄太后,不忘拱手行了个儿子的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碧水胡同睡过头了,明明自己在富丽堂皇的寝宫内无法安寝,去了庄太后的那间小破屋子却睡得昏天暗地,说出去自己都鄙视自己!
皇帝思量间,不经意地看见庄太后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
皇帝忽然呵呵一笑,走过去,抬手打落了庄太后的手炉。
质地很过硬,没有砸坏。
“魏公公,太后的手炉掉了,还不快替太后捡起来?”
皇帝将手炉拿了过来:“朕来。”他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手炉擦拭了一遍,仿佛擦得能发光之后才笑着递给庄太后,“母后,您的手炉。”
庄太后嘴角一阵抽搐。
皇帝贱兮兮地提醒:“微笑,母后,微笑,都看着呢!”
庄太后一脸假笑:“呵呵呵。”
走上金銮殿的台阶时,庄太后撩了下凤袍盖住脚,一脚踩在皇帝的脚背上!
四周全是人,他死死地闭住嘴,将那声嗷呜绝望地咽进肚子。
庄太后淡淡一笑:“皇帝这是怎么了?”
挪开你的脚!
庄太后优雅地伸出手来,扶住他胳膊,眉眼含笑:“哀家扶你。”随后保持微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大家看着呢,皇帝,笑啊。”
众官员不由感慨——太后也很疼这个儿子啊!
顾娇对皇宫内的事一无所知,她把小净空送去国子监蒙学后,便去了一趟医馆。
她尝试让小江梨学琴,奈何这丫头只对草药感兴趣,学起琴来比她练字还笨。
顾娇看着桌上的伏羲琴,指尖在琴盒上点了几下,将琴盒打开,把烧焦了尾巴的伏羲琴抱了出来
她去了一趟武馆。
听闻全京城的宗师加起来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十分稀罕难得。
到了宗师这个级别就鲜少会在江湖出现,泰和武馆就有一名宗师坐镇,不过也就是挂名坐镇而已,顾娇来了武馆这么多次,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见过。
好似很难再找到一个如此年轻、如此有天赋又能控制自己杀心的年轻人。
老侯爷并不知自己这位结拜小兄弟究竟经历了什么,杀欲如此之重如此之重,难得的是他降住了自己的杀欲,没让自己沦为一个杀人魔头。
顾娇从比武台上下来,老侯爷也从二楼的厢房出来,二人在大堂内碰上。
顾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