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收回了火折子，缓缓来到皇甫贤身侧。
净空说他睡了两天，那是因为净空只看见他从搬来这里睡的这两天，而在此之前，在医馆抢救他、等他度过危险期就用了三天。
皇甫贤顿了顿，想说不疼，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一点点。”
顾娇装作没听出来：“我看看。”
皇甫贤没拒绝。
皇甫贤有些不大习惯，但还是竭力忍住。
他如是想。
皇甫贤面色一变：“不是说了不许掌灯？”
皇甫贤：“……”
“这是哪里的夜明珠？”
“想知道啊？”顾娇问。
顾娇弯了弯唇角，单膝蹲下，一手打着手电，一手解开他的纱布。
顾娇抬眸，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她的眼神与小净空的一样，纯粹，干净，没有一丝嫌弃。
皇甫贤睫羽轻颤，缓缓地松开手。
“愈合得不错，没有出现术后感染，不过还是要按时吃药。”顾娇说罢，回东屋拿来小药箱，给他细细地换了药，“你疼得不厉害，就不给你吃止痛药了。”
顾娇为他包扎完，开始清理医用耗材。
皇甫贤忽然开口。
那晚的事说凶险也凶险，她与皇甫贤跌下水后，她将匕首扎进了一块河流中央的石头。
之后他们便一道回了京城。
皇甫贤愣了愣：“你的下巴……”
伤口在下巴的内侧，十分隐晦，皇甫贤是眼尖，否则也是看不到的。
顾娇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皇甫贤道：“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屋子里很静，隔壁与前院却时不时传来人间烟火的声音，小八又在啃顾琰的鞋子了，小九和它一块儿，其余七只鸡都乖乖回了自己笼子。
皇甫贤再一次看向顾娇忙碌的小身影，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很奇怪的情绪。
顾娇全部收拾完毕时，皇甫贤再度开口，“总是带我出去玩儿，会给我做好吃的，她去赈济灾民也会背上我，我记忆中做过的最多的事就是趴在她的背上，和她一起施粥、放羊。”
但这不是宁安的真面目暴露了吗？不免让人怀疑那些所谓的吃苦是在作秀。
“也是。”顾娇说。
孩子想要的东西有时其实很简单。
顾娇朝他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