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患有心疾的他连睡觉都不如寻常人安稳,他每时每刻都忍受着心疾带来的折磨,可就在他方才,他沉沉地睡了过去,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快熬不过去了。
他虚弱地睁开眼:“姐姐……”
“顾琰,要挺住。”
“不能再抽了。”国师说,“六百毫升了,正常最多抽四百。”
顾琰抵着她的额头,颤抖着闭上眼,滚烫的泪珠滑落:“姐姐……不要……”
“怎么还不出来呀?天都黑了!”
于禾耐心说道:“您先别着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患者真有个三长两短,手术失败,国师大人早就出来了。”
难道是手术中途出了什么危险,一直一直在抢救?
顾娇的眼皮子有点沉,她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将它们掀开。
她发现自己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
顾娇回忆了一下,从空白的脑海里调出一段记忆:“我完成手术了。”
明明已经失血过多,却凭着一股可怕的执念强撑着完成整台手术才倒在地上。
国师抬手指了指:“在你旁边。”
手术完美结束,但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得看他是否可以顺利清醒。
“阿琰。”
顾琰没反应。
顾琰的眼皮子动了动。
顾娇继续唤他:“阿琰,阿琰。”
顾娇点点头,定定地看着他:“是我。”
顾娇就是一愣。
没见过这种情况啊,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失忆只是一种外在体现,他内里可能存在更严重的脑损病症。
顾琰用残存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特别认真地看着她:“你长得……这么好看,缺不缺弟弟呀?”
顾琰虚弱地笑了笑,说道:“缺的话,把我带回家呀。”
余生很长,请多指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