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很多人,几乎都要塞满贺飞伊家的院子。
男人们忙着杀鸡宰鸭,女人们忙着帮司玉招呼来往的客人。
厨房明显是不够用的,所以有人在院子外边,用红砖临时砌了个灶台,再搬出大铁锅;不一会儿,柴火也抱了出来,刚打理好的家禽,就这么被下了锅。
贺云在做以紫色鸢尾花为主体的鲜花插瓶。
淡紫色耧斗菜和香豌豆,桃粉色的杜鹃和三花路边青,浅蓝色的勿忘我和蓝铃花,最后用橙黄色的洋牡丹和绣线菊叶加以点缀……
“小舅舅,你很少做颜色这么鲜艳的花诶。”
贺云“嗯”了声,视线一直停留在司玉身上。
他再次感到意外,司玉竟然在忙里忙外地招呼人,一口一个“二叔”“三婶”“姐姐”“大哥”……喊得就连桃子都愣在了原地。
“小舅舅。”桃子咬碎棒棒糖,“小舅妈他这是……打鸡血了?”
“他开心就好。”贺云笑意与爱意的眼神,望着他,同时,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看也不看地塞进桃子手中,“叫得好。”
一整夜,司玉都在忙,简直是拿出了在片场拍戏的精神头。
这样贺云不禁开始想,是不是司玉想要回去拍戏,觉得在岛上的日子难免无聊起来。
他这么想,他也这么问了。
司玉愣了一下,然后,踩了他一脚。
“……对不起。”
司玉很好哄,贺云任打任骂地抱了会儿,司玉的脾气就没了。
浴室里,水台和浴缸边都摆上了香薰蜡烛,都是司玉喜欢的玫瑰味。
“其实不用这么多香薰。”贺云搂紧了坐在他腿间的司玉,“宝宝就很香。”
司玉扭头看他,没有接话,转而说道:“贺云,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生日,我会永远、永远记住今天。”
贺云抚摸着他的脸颊,在他扬起的嘴角停留了许久,最后换上嘴唇,温柔地贴去。
“还会有很多个生日,还会有很多个今天,因为贺云会永远陪在司玉身边。”
司玉出神地盯着他,笑了笑,轻轻吻住他。
一整夜,贺云也没松开抱住司玉的手,因为司玉一直说,抱得还不够紧。
夜色笼罩着整个北岛,连大海都陷入了沉睡。
贺云睡着了。
他忽然想起来,他向司玉说过无数次,他会一直陪着司玉,但司玉从未讲过。
所以,当他醒来时,身旁的被褥还带着司玉身体的余温。
贺云坐起身,在原地愣了五秒,如同僵直的木偶般,走出卧室。
厨房里没有司玉,花园里没有司玉,贺飞伊家没有司玉,野猫常出没的巷角和树下也没有司玉。
贺云站在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下,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
司玉走了。
村口的婶子们都看见了,有辆迈巴赫在村口停了一晚。
司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