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手中虽无剑，然而心中的剑意却磅礴汹涌，能够感知天地间的万象皆可为剑。凭借意念驾驭气息，以心念掌控局势，此乃无剑之形却具剑之威。这种境界超脱于外物之外，不拘泥于钢铁制成的器具，仅凭心灵的一丝灵犀，便可击破千军，抵御万敌，这才是无剑胜有剑的真正真谛。领悟到这一点，方能踏入剑道的深邃玄冥之境。”
白宣尘不禁一愣，随后点头说道：“阁下的回答甚是在理，让我无可辩驳，那我再向你请教一个问题，看看你能否应答得出。”
陈然从容应道：“可以。”
白宣尘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万物皆存在极限，人有极限，剑有极限，那么是不是剑道也存在极限？”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极为艰难。他身为九星搜山者，曾经也使用过剑，在剑道方面有着颇高的造诣。他自信陈然难以回答出来。
陈然轻抿一口茶，神态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个问题实乃简单至极。人剑皆有其尽头，然而剑道却是无边无际。人的力量有其穷尽之时，剑的锋芒亦有其受困之境，此乃事物的常见之象。”
他接着说道：“然而剑道这一领域，并非仅仅凭借剑刃的锐利或迟钝、身体的强弱便能受到限制。其贯通天地的道理，贯穿古今的意韵，容纳星辰的浩渺之象，包容沧海桑田的变迁。感悟心灵的深邃之处，体察灵魂的幽微之妙，虽然事物皆有其有限之处，然而剑道却超越尘世，以无穷无尽的思考，探索没有尽头的境界，怎会有极限能够束缚？唯有志向高远者能够冲破束缚，于有限之中窥探无限，在剑道的浩渺疆土上纵横驰骋。”
白宣尘大吃一惊，忙坐直身体，沉声说道：“剑道千奇百怪，自然会有上限和下限，上限高远的剑道，是不是下限也同样高耸？”
所有人都被这精妙绝伦的问题所难住，纷纷低下头来陷入沉思。
唯独陈然依旧从容淡定，说道：“剑道呈现出万千气象，固然存在上下之限。然而上限高远者，下限未必高昂。高远的境界虽能吸引勇者去攀登，但倘若在起始阶段就懒惰懈怠，也会陷入浅陋的洼坑。所以并非因为上限之高远，就能确定下限的位置，皆依赖修行者的恒心、悟性以及勤奋努力，方能决定在剑道之中的高低远近，拨开云雾方能看清真相。”
白宣尘额头的青筋疯狂跳动，他用手擦拭了一下汗水，心中暗忖：“糟糕了，如今碰到真正的高手了。”
陈然说道：“现在该由我向你提出问题，剑既有长处也有短处，是不是应当消除短处，或者让短处永远不会出现，只保留长处才是正确的做法？”
白宣尘磕磕巴巴地回应道：“消除短处当然是不正确的，正如刚和柔相互对立，难道就能断言刚是优点，柔是缺点吗？”
陈然摇头说道：“你的回答太过浅显，无法令我心悦诚服，现在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神色凝重地说道：“剑有长短之分，此乃自然之理。然而想要消除其短处，单独留存其长处，实乃荒谬之举。长短相互依存，方才构成剑的形态。短处并非污点，恰是一种制衡。倘若去除短处，剑或许会失去平衡，失去灵动之性，锋芒也会受损。应当明白长短共存的奇妙之处，以长处制约短处，以短处守护长处，如同阴阳相互调和，和谐而又有所不同。”
白宣尘喉咙滚动，却无言以对，只能说道：“阁下的回答极具道理，我无法进行反驳。”
“倘若没有其他问题，那我便回答其他人的疑问了。”陈然点了点头，随即将注意力转向了其他人。
白宣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庭院，低声嘟囔道：“这家伙太过妖孽了，在剑道方面的造诣简直比我还要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