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场大雨浇了个痛快,李楼风从宫中出来,马不停蹄地回了府中,带人离京。
李国公见他形色匆匆,安抚道:“怜彻又不是不识路,你不必非得去接。”
“她太久没回家,说不定还真找不着。”李楼风自然不会如实告知,把短刀揣进怀中,“爹,等我把大姐接回来,我把我媳妇带上,把二哥也叫回来,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吧。”
李国公笑了笑没吭声。
李楼风也没再追问,他就是突然想说这么一句,就算说出来什么也不会改变。
他不是那个孑然一身的镇北王了,也不想再两手空空,乃至午夜梦醒时,连叹息都带着散不去的悲苦。
……
“你这走法,只怕到最后,两手空空啊。”
二皇子府中,许留与后院一个老木工举棋对坐,棋盘上黑白分明,一局很快就要结束了。
老木工与这古怪幕僚下棋不是一两天了。
两人只要能碰上面,便一言不发地落座举棋,在这方寸之地开始一场厮杀。
这幕僚举手投足比二皇子还要贵气许多,负手而立时,似有王霸之气。但他盘腿坐于落满尘灰的木凳上时,又毫无凝滞。
习以为常地像是这么过了许多年。
两人棋艺相当,胜负定得快,轮换得也快。
老木工看着他毫不思索地落子,忍不住开口叹道:“你这般杀法,伤敌八百自损八百,何苦不多斟酌,细细拿下。”
“落子无悔,”许留语气平淡,平铺直叙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来,只要我慢下来……”
“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这般出手,也会什么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