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搅弄着碗里的雪莲子,瓷白的勺碗接连相碰,叮当作响。
一会儿又要去国子监听那老夫子曰来曰去,还要听一帮纨绔子弟没完没了地奉承,她烦透了。
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是公主还要生受这些苦楚,倘若自己不是个公主,倘若她的母亲不是宫中贵妃,倘若她长在一般的贵族家中……
她想象不出,她只能是公主。
“楼风哥哥呢?”
自上次李楼风与她说了那些刻薄话以来,这是她第一回提起他。
敛秋上前一步,替她挽起袖子:“世子出京去了,去接骠骑将军回京。”
“怜彻姐要回来了?”她生得娇小,养在深宫中,一皱眉便现出几分娇蛮气:“他走之前怎么不来看看我?”
敛秋识趣地没搭腔。
她却没就此打住,不合时宜地灵机一动,质问道:“他是不是找那个贱人去了?”
敛秋只好作答:“昨日有人看到他往挽月宫中去了。”
“贱人!贱人!!”
她气得甩开袖子,一把掀掉满桌的珍馐,胸口起伏不定,尖声叫喊:“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奴婢?我堂堂公主,他李楼风娶我还是高攀,凭什么?!!”
流华宫中训练有素地跪了一片,片刻后,敛秋不得不开口:“公主息怒,莫要为不值的人气坏了身子。”
月霞攥着桌上的锦帕气得发抖,“母妃说要替我料理她,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究竟是过得有多滋润,还有工夫在宫中偷人?”
敛秋怕她言多必失,连忙接道:“这几日娘娘忙着打理太后差遣下来的赏秋会,腾不出手来,过段时日闲下来就好了。”
“等一等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