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姜斐然收到宫铎的消息,说是想邀请她去听公开课。
她想着反正也没办法和他立刻切断联系,那就保持原样吧,于是答应了他。
到了下午,太阳正大。
宫铎手里拿着太阳伞,远远看见姜斐然的身影,立刻打开伞大步走过去。
头上突然一片阴凉。
“谢谢。”她说。
“走吧,这次公开课主讲人不是我,所以我会和你一起坐在下面听课。”宫铎缓缓开口,“不过希望你这次别哭。”
宫铎带姜斐然步入宽敞明亮的大教室,瞬间,一股夹杂着好奇与窃笑的氛围迎面扑来。教室里,同学们或坐或立,目光如聚光灯般聚焦在他们身上,窃窃私语迅速汇聚成一股不小的声浪。“哟,这不是宫教授和‘泪点低’的江梦嘛?”“哈哈,这次公开课不会又上演一出‘情感大戏’吧?”这些八卦的话语,如同夏日午后突然飘来的柳絮,轻轻却又不容忽视地拂过每个人的耳畔,让整个教室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微妙而热烈起来。
宫铎闻言,脚步微顿,侧首看向那位满脸八卦的学生,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却又不失威严的光芒。他轻轻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扬了扬手中的太阳伞,示意姜斐然先行入座。待两人安顿好,宫铎才转过身,以一种既认真又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追求是场马拉松,我这才跑到起点附近,哪能这么快就谈‘追到’?不过,你们若有兴趣,不妨多来听听课,说不定哪天就能见证奇迹了。”说完,他眨了眨眼,引来一阵哄笑,也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即将开始的公开课。
教室里,讲师正深情讲述着古代护国公的英雄事迹,那悲壮的一生仿佛一幅幅画卷在众人眼前展开。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讲台上,为这古老的故事添了几分暖意。然而,当讲到护国公年少去世,壮志未酬时,姜斐然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她突然站起身,椅子轻轻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宫铎注意到她的异样,目光紧随其动,毫不犹豫地也站了起来,两人的动作在静谧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姜斐然未言一语,径直朝教室外走去,宫铎紧随其后,留下一众同学面面相觑,讲师的声音也在此刻渐渐淡去。
教学楼外,绿树成荫,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宫铎紧跟在姜斐然身后,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关切。“江梦,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姜斐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宫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几分苍白与柔弱。“我……可能有点中暑,头有点晕,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她轻声说道,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说完,她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转身欲走。宫铎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摆手拒绝,只留下一抹倔强的背影,渐行渐远。
宫铎缓缓步入教室,目光落在讲台上那位激情四溢的讲师身上,恰好听到他讲述道:“……护国公年少时,曾有一位红颜知己,名叫斐然,她聪慧温婉,与护国公情投意合。然而,世事无常,斐然因病早逝,护国公悲痛欲绝,从此将一腔热血尽洒疆场,誓要守护这片土地,以慰斐然在天之灵……”
宫铎心中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那片姜斐然离去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她苍白而倔强的脸庞。他恍然明白,为何姜斐然在听到护国公的故事时会如此失态。教室里,讲师的声音依旧回荡,但宫铎的思绪已飘远,他仿佛看到了姜斐然与那段古老故事中的斐然重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怜惜。
夜色如墨,霓虹灯下的百万酒吧内,光影交错,音乐震耳欲聋。姜斐然推开沉重的木门,一阵凉风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酒香与烟草味。吧台前,郁垒一身休闲装,眼神锐利如鹰,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见到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的契约还没完成吗?时间可快过半了。”姜斐然轻轻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飘扬,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她缓步走向吧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神迷离地望向远处,那里,似乎有她无法触及的过往与秘密。
姜斐然低语,声音淹没在酒吧的喧嚣中,但郁垒似乎读懂了她的唇语,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她轻抿一口杯中的液体,那深邃的紫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正如她此刻的心情,沉重而复杂。酒吧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提醒她过去的伤痕。她不自觉地用手指绕着发丝玩,眼神偶尔掠过门口,那里人来人往,却始终没有出现那个让她既渴望又害怕的身影——宫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呢喃着:“走一步看一步吧。”随即,她将杯中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仿佛是要借此浇灭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与不安。
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打破了酒吧内的嘈杂,姜斐然下意识地扭头,视线穿过攒动的人群,只见一名身着华丽短裙,妆容精致的女子缓缓步入,是宫铎的表妹宫媛一。她环视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吧台前的郁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娇媚的笑,径直向他走去。宫媛一在郁垒身旁坐下,两人低声交谈,偶尔传来几声轻笑,显得格外亲昵。姜斐然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这一幕吸引,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液体在杯中旋转,倒映出她复杂难辨的情绪。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瞬间吸引了周围几束好奇的目光。酒吧的灯光在她脸上跳跃,每一抹光影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