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总部大楼里工作的设计师们,也不是畅通无阻的,哪怕是总部设计师的各间工作室。只有权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或者工作达到一定年限的人,才可以获得更大的活动范围。这种安保措施有它的道理,设计师有时会被其他同行“挖墙脚”,因为每间设计室都有自己的秘密,涉足的人自然越少越好。不过,随着设计师在集团公司的工龄和资历的增长,集团公司就会放松对他们的限制,可以进入大多数的设计室。但这个方法也不一定牢靠,近些年陆续离职的设计师,带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和图纸跳槽,到对手的公司里服务。比如高镍铸铁铸造加工技术就泄露到私营企业,抖音快手里的私营小企业就掌握这项技术,和大企业展开恶性竞争。而最初了解这项技术的不过10个人。集团公司对这种行为极为愤慨,要求离职人员签订保密协议,然而协议归协议,事实归事实,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两条道上跑的车,所以,就算这么防范也是无效的——对手公司开出的条件太优厚,诱惑力足以覆盖泄密带来的风险。
俞大猷和滕肖兰是可以随意在总部设计室走动的,何况他们现在同在攻关小组,工作范畴的接触,理所当然。此刻,他俩和周浩、李骁在翻阅248所传来的图纸。
一共278页,除了五节合金筒,其上附着的辅件大大小小,各种形状,有的相互重叠,也不乏部位交叉,还有正位、各种斜度的、各种异形的,每种附件的尺寸、薄厚各异,最薄的只有2厘米,厚的可达30厘米,更不可思议的是,有的附件自身薄厚都不一样,有的一边薄一边厚,有的两边薄中间厚,等等。密密麻麻的一物一图,全部用符号和数字标注,加以简短精确的文字说明。
“站在这些图纸后面的人都是天才呀!你看,附着的零部件与合金筒结合的非常紧凑,布局合理,绝对没有浪费的空间。与此同时,它极大地考验生产制造单位的技术水平。”周浩一边看,忍不住发出赞叹。
“难怪前面那些单位败下阵来,果然非同一般。”李骁挠着脑袋,啧啧有声。他在集团设计师团队中,年龄是最轻的,人虽小,脑子灵活,思路总是出其不意。
“不难也轮不到咱们头上啊”周浩不同方位地挪动图纸,身子扭来扭去,尽量让姿势与图纸上保持水平。俞大猷无意中发现,三十多岁的周浩竟也有白头发了。
“思虑过深,元气耗损太重啊。”俞大猷心有戚戚。
“这上面特殊件很多,”滕肖兰纤细的手指在图纸上戳点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工艺方面的难度上来了。”
俞大猷点头认可:“对我们来说,这种合金筒完全陌生,材质的区别、工艺的不同等等,每一步都是难关。目前根据图纸来看,有些附件的角度会在实际机加中遭遇阻力,甚至有的角度加工不了也未可知,周浩、李骁,你们俩再仔细研究,逐一梳理咱们看到的问题,再和248所沟通。当下的任务主要在一车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开始下料切割,这是第一关,先迈出一脚,趟趟水。”
“明天我过去。”滕肖兰说。
“明天大家一起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