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这工费是低的有些过分了。
时间长了,邻里间口口相传,这三人也算是小有些名气。
但独门独户无门无派的人,自然是入不了那些个大户人家王公贵族的眼的。
送去的东西补不好也就罢了,若是修得更坏了,那些贵人们可都怕将他们三人卖了都赔不起。
是以寻上门去的人并不是很多。
三年间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拢共也就有个三五十人。
只是琢玉制金都是费银子的手艺,再加上他们三人日常开销,每年的存银都是一年比一年少,总没见涨过。
“哎。”许闲云单手托着腮,看着算了几遍也多不出一两银子的账簿,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江琉正在另一张桌案上涂涂写写改图稿,闻声头也没抬地问道:“怎么了?“
“哎。”许闲云又是深深一叹。
江琉遂停了笔,抬头看她。
许闲云手中握着笔杆子,面上尽是愁云不散:“玖拾妹妹,咱们银子快见底了。”
今年才刚刚开春,他们三人的存银合起来,只剩二十两了。
江琉顺着思绪回忆了下:“我记得去年时还有一百多两银?”
是没错,可是……许闲云皱着眉,将账册上记载的内容一样一样念出:“笔墨纸砚,瓦匠工费,墙皮修补,更换屋锁,置办桌椅,米面大肉……”
这间屋子要修复的地方太多。
就譬如房瓦墙皮,他们三人原是采买原料自己动手,破一块修一块,可兴许是年份太久,每隔几月就会出现新的破损,有时候遇上雨天,夜里睡着时还会有水珠滴落。
三人烦不甚烦,终是在去年下定决心,请了瓦匠、牮墙师、夹泥匠上门,将两间屋子上上下下都好好修缮了一番。
这一下工费连带着材料费,几十两银子眨眼就没了。
更别提他们三人平日制金冶玉所需,用纸用墨亦是十分的多,都快赶上书生了,文房四宝都不是便宜的东西,即便是普通的竹下纸,也要五文一张。
唔。
江琉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将我剩下的银子都归入公账吧。”
自己先前离开逸羽楼时分到的六百两银票,还有些剩下的。
“不可,那些银子是你在逸羽楼自己挣得。”许闲云断然拒绝:“且你平日用银子多,若哪日急需没有了可怎么办?”
江琉有些无奈。
为了方便,他们三人日常的开销都是混杂在一块儿的,离开九烟阁时每人的一百两银即充入公账后共同使用,之后每月再每人存入一百文。
而这些年各自的存银,以及有客寻上门来时收的工费,都是自己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颇有些……像是在搭伙儿过日子。
分的这般清楚,也是因为三人各自花销差距有些大,各用各的也算是清楚明了。
周老手里本就有许多玉料石料,冶玉相关的古籍书册十分充足,并不需要额外采买。许闲云跟着师傅,无需自掏腰包置办什么东西,只有时工具破了需要换新。
而江琉则不同。
她平日制金所需要的金料本就是昂贵之物,一两金可就是十两白银。且在最初之时,她手里没个轻重,每制一次金都会有金料损耗,研习三年,这才好了许多。
此外,若是偶尔遇上没见过的制金相关的书册,她咬咬牙也是要出手买下的,毕竟错过了也不知何时能再遇上。
正因如此,江琉从逸羽楼分得的六百两,现在也所剩无几了。
自己也该想些法子挣些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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