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有几个护士打扮的人进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抬了出去,抬到另一间房间之后放下,又取来束缚带将她捆在椅子上,这才欠欠身让开。 从身后走来一个人,手指摸上她的脸,一点点掀开她面上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 又是这样,那接下来呢?顾北华会怎么样呢?会像之前一样摔东西、拿着针管要捅她吗? 谭婧在心底凄然一笑,不由得埋怨起来上次他竟然犹豫了,如果那根针管真的准准的捅进了大动脉,她估计早就死了,那样好歹还能好受些,不至于在这儿受这种洋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是在以前那么艰难的日子里,谭婧也从来没有动过去整容的念头。 她虽然是爱慕虚荣了点,办事向来也不择手段,但是对这张脸她却是一直下不去手。现在可好,一向最害怕的疼痛感就在这段时间里面受了个完完整整。 顾北华看过来,最后一点纱布也落了地的瞬间,她分明看见顾北华手指晃了晃,那根夹在指间的香烟前半截灰烬一抖,飘散在空气里。 是生气了吗? 谭婧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庆幸起来。 来吧,来杀了我吧,动手吧。 顾北华似乎是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一样,步步走近,脸颊与谭婧的眼睛几乎只剩下了几厘米距离。 他十分认真地盯住这张脸认真地看了许久,从上到下,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尽收眼底。体内的麻醉还在作祟,谭婧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却完全动弹不得。 接着顾北华突然扯了扯唇角,露出来个极浅的笑容,“我们走吧,是时候了。” 走?要走到哪去?到什么时候了? 谭婧内心无比惊恐,但比惊恐更加汹涌的情绪是那无边无际的绝望,现在的她,如果只从外表上来看的话,已经与曲清尘没有任何差距,除了身材稍稍差上一点,不过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是绝对不会发现这种细枝末节的。 刚开始的时候,每一次手术之后她都会拼命哭闹,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大不了就是毁掉这张脸,她绝对不要变成曲清尘! 可是后来在无数次被麻醉摧残之后,她也就被迫学乖了,机械性的接受着各种对待。虽然没了什么明显的反抗动作,但谭婧心里却是很清明。 她并不笨,又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思考,顾北华的真正用意已经被她揣摩出了七八分。 顾北华将她带了出去,带到了一间酒店套房里。对于谭婧来说,这还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重新见到外面的世界,之前无论什么时候睁眼都只能看见的一片白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由于她浑身酸软站不起来,只能被安置在轮椅上,出门的时候身上会被蒙的严严实实,但是这家酒店的电梯门却太过狭窄,轮椅只能勉强塞进去大半个。 顾北华手下那人有些犯难,“老板,要不......” “不用。”顾北华冷着脸打断了他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径自弯下身子去,两条长臂伸出,将谭婧整个身子环在他怀里。 谭婧脊背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逃跑,但“救命”两个字还卡在喉咙里,她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离了地,顾北华竟然纡尊降贵地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