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恼羞成怒。“他诬陷我!”江知与把药方抓过来,还没撕,谢星珩就急了,赶忙叫他停手,一秒变脸,坦诚错误。话还是那么些话,杀精不影响用鸡。“没有公鸡,母鸡还不是会下蛋?”江知与:??室内的紧张气氛,被谢星珩搅散了。新任县官的一封信,也把江知与的计划打乱。他不能等黄家跟李家了,他得先给回礼。谢星珩记仇,为这回礼,跑去主院里,抱走了宋明晖的一盆盆栽。急眼了,就不要脸了。信里说杀精,他就送人好大一盆“根”。盆栽是不老松,养得很好,冬日里都绿油油的。根茎盘结,牢牢扎在泥土里。江知与努力拦,没拦住。谢星珩自有道理:“要是县官只是个传话的人,这盆栽给他新家装点正好。要是林庚还在丰州,这盆栽送去,他就知道我什么意思。这是交朋友。”江知与没见过这样子交朋友的,听了心里好愁。第66章存身立命(捉)新官上任,黄家跟李家随后得知消息,默契观望,看县官的“三把火”,以及其他商户的反应。最先有动作的是江家,送的礼是一盆不老松。盆景是送礼佳品,整体价值适中,符合文人喜好,含蓄内敛又雅致。黄家有样学样,也送了一盆盆栽。李家见状,不出挑,紧随其后,跟着送去盆栽。为协调,也是为了合群,三家都送的不老松。听说消息的江知与表情呆了呆,看他夫君哈哈大笑,扶额无言。没等一会儿,来喜回来,带了孙知县的口信。“他让我家照常经营,无需客气。”这话是孙知县家的管家传的,孙知县本人还在衙门里,直到来喜回府,衙门都还关着。来喜又是商户家的管家,正常来说,也见不到县官本人。除了这句口信,再无其他消息。这口信,却让江知与心安。孙知县是林庚的人。他看向谢星珩,不太确定:“照常经营,是继续这样经营着生意一般般的铺面,还是说要我们把手里营生都拿出来?”委托一个管家从中传话,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无需多想。江家目前能做的事情极少,谢星珩给了搞钱法子,就能收手。谢星珩没把话说死。乱世是机会,商户太弱小,正常科举当官,能爬上的位置也太低。他需要再等一个时机,等京都起变故,他看林庚的反应。昌和府能不受刀兵之祸,他就会冒险一试。承诺是用来约束君子的,更加稳固的关系,是互相有利用价值。存身立命,得有硬本事。谢星珩会“保守的冒险”,去搞钱。他能挣钱,对任何明主来说,都是好帮手。所以他跟江知与说:“等三月再看。”江知与点点头,眨眼间,心里账目就过了一遍。他家去年散出去的家财,尽数收回。家里重建、农庄持续性消耗,给他爹爹买补品、拿药方,再有家仆安置、新买人,以及年节里的花销……算上给京都镖局的银子和买粮的银子,以及他们去京都赶考期间的花销,用去了一万五千多两。零头抹去。这数月里,铺面都没补货,货品转为现银,几间铺子的损耗去除。余银也就两千两不到。铺面的买卖,目前只有穆彩凤是全额付款,其他人都还在试经营。江知与让他们别着急,怎么也要开春再说,这部分暂且不计入。二房这些年的家资不少,开销都是大房给,攒下的都是自己的,账上银子有一万七千两,余下都是资产。每月里还在生钱。这也是他们家可以低调过日子的资本,保持现有开销,都能过很多年。现有开销里,包括四季打点的银子。江知与把账目列清楚,留出家里开销,能再分一万五出来,作为本钱。铺面有、人手有,生产场地有,产品也在源源不断的制造中。这份本钱,很是丰厚。这些数据,给他很大的安全感。做农商,在粮油都稀缺的年代,怎么都亏不了本。这生意能做。谢星珩最佩服他算账记账的本事,简直过目不忘。心里有数,也有条理。说安排,就有了法子。江知与不听夸。他自幼就爱金银,学字之前先学算数,后来又常跟账本打交道,这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简单,他想帮帮谢星珩,便说:“到时我来做吧?农庄跟铺面我都熟悉,费力的事两边管事负责,我就看看他们卖货,定定价格,开开销路。”谢星珩含糊应下,没有给准话答应。这次生意,含有冒险成分,他不能让小鱼主事。而要体现他的价值,从前那种规规矩矩的开门做生意,也不适用。“到时我们一起。”江知与点头应下,心里又把可用的人员过了一遍。今年的春试,如约开考。流程与乡试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春试是九天三场,每场三天,期间不会出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