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宋大人,你怎能向皇上问案?”
徐安年低头垂眸,躬身站在阶下,暗忖着,你个老太监,本官与皇上说话,那轮你插嘴,太监钻权,果真是一大祸害。
“程林,你且退下。”德庆帝并未发怒,“联即然下了旨意,又岂能返悔。”
他看向徐安年,目光严厉,
“宋大人,你想知道什么,问吧?只要与案子有关,联必知无不尽。”
“谢皇上。”徐安年揖礼道。
“敢问皇上,妖书上所言,可是真假?”
徐安年这一问,令德庆帝与程林都感到惊讶,程林不悦的皱起眉头,这宋怀安实在大胆妄为,想呵斥她,看了看皇上的眼色,却又不敢再次造次。
这是极为敏感的话题。
德庆帝思了片刻才道,
“你在是揣测联的心思?”
“微臣只是询问案情,并非揣测皇上心思,若皇上不方便回答,臣不问便是。”
“哼,”德庆帝冷笑一声,“好一个宋怀安,竟敢给联下套子,联即然己经说出知无不尽,现在岂能打自己的嘴巴。”顿了顿,“妖书之言,纯属捏造。”
“如此,微臣明白了,微臣告退。”
德庆帝与程林又是一愣,她猴急的进宫,就是问他这么一句?
而正在这时,外面有太监来报,长公主求见。
德庆帝喊宣,徐安年正要退出,却瞧见李宝也跟了进来。
他使劲的朝她眨眼,徐安年不明白。
长公主行了礼,直接说道,
“儿臣向父皇要个赏赐。”
李宝跪在一旁,低着头,不明情绪。
德庆帝看了一眼长公主,又看了看李宝,
“堂下所跪何人?”
“是提刑府的师爷李宝。”长公主答道。
“哦?”德庆帝看向徐安年,徐安年会意,上前两步,
“公主所言具实。”
这边公主又道,
“父皇,在并州时,儿臣被贼子捉去,就是李宝救的儿臣,儿臣斗胆向父皇讨个官职。”
“讨官职?讨什么官职?”
长公主道,“儿臣是大梁公主,李宝救驾,至少应该,”公主想了想,“升为四品,不在宋怀安之下。”
徐安年嘴角一抽。
“放肆!”德庆帝大怒,“你道大梁官员是随便赏封?”
“难道救了大梁公主,不该得到赏封?”公主红了眼,十分委屈。
这时,李宝朝着公主行礼道,
“公主,微臣救公主,是微臣的职责,怎能讨赏,公主的心意,微臣领了,公主切不可为了微臣徒恼皇上不悦。”
说完又朝皇上磕头,
“微臣是万万不敢邀功。”
长公主听李宝之言,咬着唇,眼泪花花打转,
“李宝,你不识好歹。”言完又看着德庆帝,“父皇,你对馨儿不好,馨儿的命难道还不比一个四品官职?”
“荒唐,两者何能相比?还不退下,休得胡闹。”
“胡闹?原来馨儿所做的一切都是胡闹?你们只会以这两个字来看待我,我只是想感谢一个救命恩人而己。”长公主含泪奔出,不过她的最后那一句,却令众人为之一震。
徐安年与李宝出了御书房,两人走在宫道上。
“怀安,妖书上所言,并非事实,那这其中定有阴谋。”
“是不是有人想陷害薛贵妃?”
徐安年抿嘴不语,她此刻想的是,爹爹的案子是否与这次妖书案有关?这背后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怀安?你在想什么?”
徐安年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李宝看着她,有些疑惑,“自你从大牢内出来,就觉得不对,难道你提问徐贽,问出了些什么?”
徐安年还是摇了摇头,
李宝大惊,“莫是你己查出内情,而那背后黑手,是你宋怀安不敢动的?”
徐安年白了他一眼,
“你还真当我神仙,这才接案几天?”
李宝讪讪,耸了耸肩。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熟悉的人影,两人驻足,原来是福王殿下。
李宝轻轻咳了一声,
“你们先聊,我四处逛逛。”
李宝走开,柏洵朝徐安年笑着走来。
“最近没来看你,可有怨我?”
徐安年垂了垂眸,
“没有,近日也挺忙,妖书的案子,你也听说了吧。”
“嗯,人人皆知。”柏洵道,想去拉她的手,忍住。
“是否觉得很累,见你气色不好。”
“没有,只是想着案子的事……”徐安年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
“宋怀安,若是累了,我随时可带你出去。”他有些心疼。
“不是有三月之期吗?想必三个月以后,这个案子己经结了。”
“柏洵……”徐安年欲言又止,
“什么?”
你与此案有关吗?她很想问,但还是未能问出口。
柏洵心里叹了口气,再近她两步,
“别查了……”
徐安年却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
“本官可是执有金牌的人,这么好的权力不用,岂不可惜?以后本官到你府上,若四大护卫还敢拦本官,本官就叫人抓他们。”
柏洵听言,笑了起来,即尔又皱了皱眉,
“他们拦过你?”
“没有。”徐安年笑道,心里却想着,虽然没拦,不过那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她知道,他们都在责怪她,因为她,他们的主子在朝堂失势。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衙门,你去那里?”
“我去看父皇。”
“嗯。”徐安年朝他揖手行礼,正巧身边太监经过,“微臣告退。”
徐安年去寻李宝,柏洵侧身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一片凝重。
自从回到盛京,她似乎变了一些。
徐安年没有回衙门,而是回到宅子,她向众人交待着,她要睡觉,任何人不能来打搅。
这大白天的……众人疑惑,却不敢多问。
徐安年关上房门,整个神色都己跨了下来,她倒在床上,脑子里出现的却是父亲的样子,数月的牢狱生活,他几乎失去了生活的渴望。
还有母亲的去逝,她竟然一点不知,连尸首也不知在何处?
她紧紧的咬着被褥失色痛哭。
次日,徐安年以查案为由,向朝堂告假两日,她未去早朝,却去了秦府。
找到秦榛,把她的来意说了,秦榛表示一定会帮她找到母亲的尸首,徐安年含泪离开。
来到大街上,她有些茫然,仍旧沉痛在母亲去逝一事上,李东也觉得从昨日到今,她都有些奇怪,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她进了一间茶楼。
李东跟了进去,徐安年要了两碗茶汤,直呼他一同坐下,然而坐下后,她却不说话,直直的瞧着茶汤发呆,他那里知道,她又想起了母最爱喝茶汤。
而这时,热闹的茶楼,议论声起,李东倾身聆听,说的是边关之事。
“听闻曾格将军战死了。”
周围一片惊呼,急急询问怎么会事,
这人说道,“数日前,西凉兵又在边境抢掠,曾格将军带人去战,西凉兵引将军进了埋伏,被乱箭射死。”
众人义愤填膺。
有人凝问,他是如何得知消息,此人回答说,他有朋友在边境行商,因边境不安,己经赶回了盛京。
徐安年听了也颇为吃惊,这时,有一外地青年问道,谁是曾格将军,众人一阵鄙视,解释道,
“曾格将军曾是盛京的风流人物,长得可是一表人才,他是齐国公之长孙,世袭侯爷,御前行走,三年前被派往边境,于威武侯麾下大将。”
“说起这位将军,不得不说他的夫人,赵大小姐,大学士赵贯的长女,京城第一才女。”
“对,对,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三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啧啧,比前几日睿王娶亲还要热闹。”
“可惜了,可惜了……”
众人都一阵惋惜。
徐安年听言,倒生出几分好奇,原来赵清云还有一个姐姐,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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