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猜,朝中应该要热闹了。王爷你……”
提醒了一句。
话没说透,但朱楹都懂。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微微颔首,道:“我虽来去自由,但因为追讨布料一事,费了心力,眼下卧病在床,实在无暇顾及其他杂事。”
这是要跟她一样,躲起来了。
徐妙容笑了笑,莫名想到赖在梅殷府上养病的朱橚。心中暗叹,这两兄弟,真不愧是兄弟。
上元县衙、应天府衙、刑部三个部门各出了一个人,三人硬着头皮奔向代王府。果然不出徐妙容所料,他们被朱桂用大铁锤轰出来了。
之所以是轰,是因为,但凡他们跑得再慢一点,就要被那铁锤砸死了。
站在代王府门口,三位大人的心好凉。围观群众指指点点,他们最爱看兄弟阋墙的好戏。
褚郎中没辙,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胡子,而后苦着脸去找了上峰。上峰告到朱棣面前,把徐妙容的原话,和朱桂骂人的话原封原样说了一遍。
朱棣还没说话,宗室炸了。
蜀王朱椿晚朱桂一步来朝,他是朱桂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先前朱桂和徐家的恩怨,他多少有所耳闻。
知道弟弟受了委屈,想着朱桂有错在先,他便没说什么。可,得知徐妙容把人告了,告的还是“白昼抢夺罪”,他当即就坐不住了。
徐妙容,明明在闭门思过,可她竟然这么能跳。人在家中关着,还能跳得这么高!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为朱桂讨一个说法。
一封折子,他告到了朱棣面前。
第52章 历史上有这回事?
朱棣的耳朵快被吵聋了。
他感觉, 自己好像到了闹市。有心想说一句你们就不能派个代表吗,再一看宗亲们唾沫星子漫天飞舞,瞬间不想说话了。
“皇兄。”
朱椿耳朵也疼得很。虽然他是来讨伐人的, 身后的叔伯兄弟们也是讨伐人的。可这帮大老粗声音震天响,十几张嘴同时说话,他脑袋也快炸了。
伸出手举过头顶, 他示意朱棣看他,“眼下, 叔伯兄弟们都到齐了。皇兄是朱家的话事人, 也是宗人府的宗正。怎么处理,皇兄发句话吧。”
“发话?”
朱棣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声音,“你想让朕发什么话?”
当然是罚那两口子去祖宗面前悔过的话。
朱椿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思及梅殷几个身先士卒, 上了参那两口子的折子, 结果,那两口子屁事没有,梅殷却病倒了。怕眼前这位话事人有心包庇, 他决定, 拿皇家颜面说事。
“血脉亲情, 乃是天生的,皇家, 也是由无数个人组成的。是人, 就有感情,有血性, 有人性。二十二弟罔顾兄弟情谊, 罔顾祖宗教诲,带头坏了亲亲之义。该罚。龙子凤孙, 一举一动,受世人所仰。二十二弟小题大做,借题发挥,折辱了皇家颜面,让天下人看了笑话。同样该罚。还请皇兄,重重责罚!”
“二十二弟。”
朱棣鼻子动了动,好像在思考这番话,“你真无愧于蜀秀才的称号。”
蜀秀才?
朱椿眼神一动,这是他在封国成都府的美称,皇兄这是,在夸他说得好?那他,再接再厉?
“皇家颜面大于天,二十二弟从县衙告到了府衙,又从府衙告到了刑部,他们这是,拿我大明的律令当儿戏!所谓律令,乃惩恶扬善之本,二十二弟两口子拿律令当私器,该罚!”
“那你去罚呗。”
朱棣倒也没太大的表情,他朝着门外摆了摆手,示意朱椿,我又没说不让你罚,想去你赶紧走吧。
“皇兄?”
朱椿却有些懵,总感觉,这话好像在阴阳怪气?
“那……臣弟真去了?”
试探了一句。
“去呗。”
朱棣抬了抬下巴。
“那……臣弟真去了。”
朱椿抬脚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反应过来,不对啊,没有口谕当令箭,他去干什么?
“皇兄不给臣弟一句口谕吗?”
“要口谕干什么,你们都能乌泱泱把朕围起来,怎么就不敢乌泱泱把他们两口子围起来?”
不好,真的在阴阳怪气。
朱椿苦了脸,“皇兄,我们不是故意想来为难你的,只是,不给二十二弟两口子一个教训,赶明儿,他们怕是要把咱老朱家的天都捅破啊。”
“是啊,吃着一锅饭,偏他们两口子砸了锅,这……像什么话?”
宗亲中有人接了口。
朱棣抬眼,睨了那人一眼。
旁边又有人小声道:“家丑不可外扬。”
忍不了了。
朱棣觉得他好聒噪,又睨了对方一眼,道:“那你还跑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