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大骂“好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言而无信,陷害我来。”韩广冷笑道“你敢说你是一心为善,才放过我的家人的,其实你是在觊觎我燕地,将我们收做你的挡箭牌,替死鬼,我今天不拿下你,你明天就会为你所擒。”臧荼矛尖一指,道“与其让你赵王侵夺我们燕地,倒不如我们收了你的赵地,起兵。”说着,鼙鼓震地,燕兵潮水一样突出渔阳关来,直往赵地杀去。
正在这时,一声鼓角,快马上驰骋来了两位犀牛甲胄的赵将,他们乃是张耳、陈余,张耳大吼一声“快快放了赵王,韩广、臧荼,你们这两个背主的贰臣,没有信义的竖子。”于是,燕、赵两军兵锋一接,瞬间就搅在一起,势成胶着,两军将帅哪肯废话,只是刀刃上见胜负,不大一会儿,缠斗的将士分出胜负来,臧荼渐渐落了下风。而此时的韩广早已将自己的家眷,以及赵王武臣、邵骚掳掠进了渔阳关,同时,凭借雄关,号令士兵居高临下,专射赵军帅旗,自己让全军高呼“燕军胜了,燕军胜了······。”其实,这种心理战是相当厉害的,赵军顿时懵了,好个臧荼双眼瞪圆,睚眦血红,奋起拼杀,脱了张耳、陈余的突击范围,得以安然返回关内。
张耳、陈余在渔阳关外,逡巡叫骂,燕军只是不理,直到意尽累了,张耳浩然叹道“唉,好个武臣、邵骚,自以为聪明,却误了自己,奈何天也。”两人无奈,只有收兵回恒山郡,再作计议。
赵王武臣被掳掠,在赵集团并没有引起完全的崩溃,毕竟灵魂人物——张耳、陈余还在,可是,这就算是名义上的赵王竟然被人俘虏了去,毕竟不是个事儿,于是,张、陈二人星夜赶回邯郸,翌日,升帐商议,召集众将,要找出一个应对之策来。这时候,由于赵王被掳掠,本来就不在决策圈子里的陆贾,就被张耳破例拉了进去,也就是陆贾这匹黑马,当庭广众之间,侃侃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并且紧跟着做出一番令世人侧目的事儿来。
陆贾本是文章舌辩之士,当日在虎帐里,冷静地应对诸将道“我陆贾这就去燕地,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燕王韩广放了赵王回来就是了。”这一番说辞,令张耳都懵了,诸将都是窃窃私语,竟然有人笑出声来。张耳迟疑问道“陆生,我知道你满肚子锦绣文章,也能舌绽莲花,但是,人家燕王、臧荼早已处心积虑那么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将赵王拿下,他就能这么轻易放人,那他不是白忙活了吗?须知打仗要打出来,可不是凭嘴说出来的啊。”陆贾捻须道“成不成只有做了才知道啊,不作肯定不成,做了就有可能成啊,那不如这样吧,如果,我陆贾半月不回来,张相父再作我不成的打算吧。”陈余颔首道“久闻天下七生,半分天下之文,而楚人陆贾位列其中之一,我看可以让他去试试。”于是,张耳以下,大家纷纷点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次日,陆贾乘黑驴,随从一个童儿,一路跋涉,辗转到了渔阳关前,对着关隘上喊道“我是故赵王武臣夫人派来的使者,要见燕王本人,有些物事要来呈上。”此时,刚好臧荼巡关,见了此情景,哈哈一乐,讥讽道“我认得你是那个舌头长的酸臭书生陆贾,但我们燕王就只要一条,不放赵王武臣,我们要拿他来换地就成,其他任你说来,所以,你来了只有一用,那就是一个屁用,”关上将士听了一乐,都笑了起来,陆贾笑得更开心,那笑容比谁都灿烂,道“原来是臧荼将军啊,你的话说得深刻好笑,可是,比起我进来后给你们说的,那就不好笑了,要不,你就放我进来试试。”臧荼蔑然道“好啊,我就看你这一驴一生一童子,有啥能量的,我不但让你进来,还马上领你去觐见燕王。”陆贾拱手道“那就谢了。”听得雄关开关,策驴徐徐而入,和臧荼拱手一揖,两人直接投蓟县燕王中军帐里去了。
燕王韩广如今可是一身王者之仪,礼剑冕服,见了陆贾拿腔拿调地问“陆生啊,你好厉害啊,本王刚刚费了老大的劲拿到赵王武臣,你就赶过来作说客,这事儿太便宜了吧。”陆贾不慌不忙,从袖里拿出一支玉镯子,道“非也,陆贾这次来是为了燕王你的私事儿,并不是为赵王来的。”韩广惊问“本王有什么私事儿须要劳动阁下?赵王是赵地之主,你不为他而来,图个富贵,谁信呢?”陆贾大笑,道“燕王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们本是从赵王麾下来的,赵地的事儿你们比我清楚,赵王只是个招牌,真正做主的应该身后暗藏的张耳、陈余,对吧?现在,这张耳、陈余名义上是在求回赵王,其实是在借你们燕国的手,除掉赵王,然后自立。陆贾虽然不聪明,但是,我不可能将我的头押在一个过了时,毫无价值的傀儡身上,臧将军,你说对吧?”臧荼听了,心窍洞开,一连点头,赞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陆贾即献上碧玉镯子道“武臣夫人说,上次燕王你的家眷走得有些匆忙,遗漏了一个碧玉手镯在她那儿,特让我送回,请燕王夫人检视,是否是她的,是否完好,难道这就不是燕王你的家私事儿了?”
韩广听了,心里一热,赶紧让人召来自己夫人,指着陆贾道“夫人,这位就是从邯郸来的陆生,与你送还你遗漏在邯郸传舍的手镯来了。”陆贾赶紧双手奉上碧玉手镯,道“赵王夫人致意燕王夫人检视,这碧玉手镯可是夫人中意之物。”韩夫人一见,双目炯炯,惊喜道“哎呀,这可是我祖荫的老物件,上次亡命,走得匆忙拉下了,回来之后,痛失心爱宝贝,我心里那个难受啊,一直搁不下,这下好了,谢天谢地谢你啊。”陆贾摇头道“燕王夫人你这是谢错人了,这得谢我们赵王夫人才是,其实与我并无多少干系。”韩夫人道“那是,夫君啊,妾在邯郸时,赵王夫人待妾亲姊妹一样,妾回来后时时念及,你可不要太过为难赵王啊。”韩广诺诺,让夫人恩谢去了。
韩广觑定陆贾,莞尔道“好个陆生,真有你的,但是,你说过的,不为赵王的公事而来,所以,你也不要说了,我也不会放了赵王武臣。”陆贾面对臧荼道“好说,好说,臧荼将军,只是你后面可要忙了。”臧荼笑问“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现在不忙,那后面又为什么要忙呢?”陆贾避席,神色庄严道“你们想想啊,你们以前是和弱者武臣做邻居,当然省心不忙,而以后就要和张耳、陈余这两个强者做邻居了,哪能费心不忙呢?自古以来,若以弱者为邻,则胜于以强者为伴啊,你们说,你们旁边是一群羊你们好过日子,还是旁边是一群虎狼好过日子啊?好了,陆贾累了,愿得一驿馆歇息去了。”作势要走,臧荼大叫“陆生且慢,听我说一句,明日臧荼要相与你这个挚友,你可走不得这么快啊。”即吩咐左右迎了陆贾去驿馆歇息。
韩广见陆贾去了,回眸觑定臧荼,道“大将军,陆生的话你认为怎样?”臧荼道“他说太有道理了,我们羁押赵王毫无价值,不如放了他,还能做个天大的人情,而且,和他这样庸人为邻,不但省心,还可以为我们遮挡朝廷的兵火,就这样定了,明日设宴,盛情放了赵王,礼送出关,约为盟友。”韩广叫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翌日,燕王韩广设宴蓟县王庭,礼遇恭迎出武臣、陆贾来,韩广奉酒为寿,对武臣道“王为赵王,我为燕王,都是反秦义士,以前提携的旧情,还有前几天你亲自送还本王的家眷的恩义,我感激于心,怕是不能尽礼节礼数,所以和赵王你开了过玩笑,把你迎到燕京住了几天,赵王受委屈了,本王这就奉酒谢罪,等一会儿,席终,王兄国事忙,就和陆生赶紧回邯郸吧。”武臣一听,喜出望外,顿时梦里一样,心里打鼓,眼见得陆贾赶紧礼谢道“陆贾那就代赵王谢过恩泽了。”韩广微微颔首没这才相信这是真的了,心里那个思绪啊,翻江倒海,在心里哭诉,娘的韩广,你是老子的部下,翻脸不认人,和我分庭抗礼不说,我只是送还你记得家属,不就是留个心思怀柔你吗?而你,分明是俘虏我啊?还说是开玩笑,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再看一眼陆贾,心里就有底了,肯定是这位铜做舌头的家伙,蛊惑得石头开花了,当下赶紧致谢,道“好说。好说,我们以后就是盟誓兄弟。”邵骚插嘴道“那就不如结义了吧。”陆贾一见,心里骂,好个邵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横生枝节,这不是添乱吗?便站出来道“好啊,好啊,这本是美事一宗,只是,小可颇通视日,今日是破日,诸事不宜,更不宜结拜兄弟,我看不如留待下回吧。”大家齐声叫好,韩广召来姬妾,歌舞助兴,好不热闹喧嚣不提。
当赵王武臣再度出现在邯郸王庭上的时候,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蹦出一句话,那就是果然是一条舌能当十万兵啊。
可就在这时,西征的李良赵军到了井径县,这是华北平原进入黄土高原的必争要道,赵军从一马平川进入崎岖的山地,一直进袭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巍巍太行山里的虎踞遏制之势的雄关大隘口——蔓葭关。此时他的对手变了,大秦统帅章邯就像一头猛虎,循着自己的气味,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正好巡视到了井径。当他得知赵将就是自己相当熟悉的李良时,他兴奋地击节大叫“李良来了就好,这人来得有用,我这次可以做出一番搅动一方的大作为了,传我的军令,不得和李良正面交锋,拖住他。”此后,李良就面对这样一个形势,秦兵塞道,自己深陷泥潭,打不得,也走不得,他开始焦虑,也许是他的军事生涯太高,一战定常山,就将朝廷元戎级别的人物大将军王离杀得落花流水一样,而现在是多少战也不能推进半步;或许是那份军令状,令他寝食俱废,他开始疯狂了。他快马加急请求增兵的信使,一骑接着一骑,十万火急的奔往邯郸,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的援兵没有一个出现,这也罢了,就连消息也没有丝毫的回馈,浑然泥牛入海无消息。这使他痛心地感到自己被人遗弃了,失望、沮丧令他开始窒息,他开始磨掉身上的一丝丝理智,儒雅,急怒攻心,驱使自己的手下开始了疯狂地强攻,可出了付出血的代价,自己得到的只有章邯的侮弄——坚守雄关不出,以逸待劳,用礌石滚木强弩消耗赵军。李良从自己到兵卒都是伤亡挂彩。不服再打、失败被遏制、再不服再被遏制,噩梦一样恶性周期循环折磨得他困兽一样双眼充血,仰天哀嚎,变异出一身冷血的凶很暴戾,熊熊不能自已。
这一天,他终于有了一个一泻千里的宣泄机会,久闭的关门打开了,一将跃马挺抢驰来,好,来了就好,打死了总比憋死的好,他情绪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咆哮地开始了搏杀。但是,他看清了,心刹那间冷如寒冰,来者是令他未战先怯的章邯,亲临战阵来对付自己,一杆银抢,战马上下绽开凛冽的铁幕,他成了一头被斗牛士都弄得团团转的公牛。章邯的枪法无懈可击,轻灵重压,累得李良气喘吁吁,汗流如注,败下阵来,眼见得就要被章邯一枪拿下,可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章邯兜住马头,朗声道“李良,你本是当今二世皇帝的大谒者,问天下几人能坐到这个极致的位置,而你做到了,虽是一时自误,落在贼中,可是,皇帝没有忘记你,我这里就有陛下与你的招安文书,你自己回去细看,高枕想想,不要打了,再打,你就为我所擒了。”说完,顺手一投掷,一册文牒流星般飞来,正好落在李良怀中,李良好不惊恐,一时魂飞天外,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章邯已然传令退兵,回了蔓葭关,留下李良如被雷击一样在那儿发愣,这其实只是开始,李良收兵回营,心中讶怪惊疑,彻夜都睡不着了,是战是降,是招安还是陷阱?他的脑子几乎要想得炸裂开来,徘徊了一夜,他想到了前些日子宋留被招安,最后五马分尸,弃市咸阳的惨剧,想起了赵高这个鹿马大奸的可恶可怕,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有了当初的亡命逃出京城的初心,最后他决定,还是首先不能去招安,大声说出声来,道“大丈夫既有当初,就有今日,与其被奸人侵害,倒不如轰轰烈烈战死沙场痛快,大战一场吧。”可是,他又想到了赵王,心头未免冷了,自叹道“赵王啊赵王,我在前方搏杀,遭遇强敌,请求益兵增援,你应该全力帮我才是,你怎么就如此冷落,置之不理,令人好不寒心啊。”可是他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办事不力,不如自己亲自去邯郸,那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自己就可以带回援兵,而后大战一场,一举攻下蔓葭关,夺得太原郡。李良主意已定,便吩咐裨将张黡固守待援,自己飞马,带着百余铁骑精兵,静悄悄潜回邯郸而去。
那赵王武臣如此对待李良,按情理决不至于,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戏论起来,真是天命,原来他的姐姐和他的父母高堂,从蕲县老家赶来了。这王姐一见弟弟的王宫,好一片丛台赵王宫廷,浑如天宫仙阙,看不够富丽堂皇,被这武臣的王者荣耀深深震撼了,啧啧过没完。再细看自己的弟弟,昔日生计无门,落草做了山贼,人不人鬼不鬼,没想到啊,现在一派王者威仪,谒者郎官成行,宫娥嫔妃成队,一呼百诺,鱼贯拥簇。
赵王姐急急巴巴道“王弟啊,你现在成皇上了,也要让姐姐安享荣华富贵啊。”一身冕旒深衣的武臣道“从幼时起,姐姐对小弟,深爱呵护,弟弟没齿难忘,这个是自然的。”于是乎,赵王记挂亲情,笃孝父母,陪着他们夜夜笙歌,美酒佳肴,看尽邯郸富贵花,这一来,国事就被抛在脑后去了。虽然,当时作为近臣的陆贾劝谏道“大王,你现在不是一家之长,而是一国之主,亲情固然要,国事也不能误啊。”一起的却邵骚不以为然道“大王是赵王,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陆贾。”眼见得陆贾不服,两人要吵起来了,武臣打个哈哈,调和道“你们别吵了,本王知道怎么做了。”说是这样说,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对于李良的求救益兵的大事,当时还记得,过时就忘了,每每想留待明天处理吧,就这样,他不知不觉之中,把李良逼成赵集团中最恐怖的分子了。陆生得知实情之后,长吁叹息,自己找个借口,不烦自己也不烦别人,投张耳、陈余的恒山郡军中去了。
很快,赵王姐对邯郸城就玩腻了,也玩出火来了,多了一份特权,一份优越,一份视下属如同奴婢的威权。这一天,她对赵王要求要去城郊踏青,武臣正恨不得有个地儿彰显自己的赵王尊荣,便叫道“好啊,好啊,姐姐你就坐我的王车輦去,黄屋车,宝盖輦,所见者人人拜谒,个个肃立大礼,弟弟让你见识什么叫王者荣耀。”赵王姐富态华丽,雍容大度,笑道“做贵人就该这样过。”于是,赵王姐一行,在兵甲护卫,前呼后拥之下,二三十人打着赵王的仪仗,出了邯郸城门。眼见得近处阡陌飞花,远山隐隐,那村居大道,美的画儿一样,赵王姐心旷神怡,忍不住一路踏歌,赵地百姓,一见王者车輦,纷纷大礼跪拜,更是让她心花怒放,恍如飞仙一般得意。
正在这时,只见驰道上黄尘滚滚,一队铁骑打着赵国旗号驰骋而来,正是急如星火,回来搬救兵的李良。此时,他的心还在沙场上,还早早盼望赶到了赵王王庭,求得援兵,所以他心如油煎,神情有些恍惚,鞭策得马儿拼命飞奔。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原来是前方路口来了赵王的仪——旗、伞、牌、扇和仗——刀、戈、枪、戟,二三十个人拥簇车輦而来,莫非是赵王知道自己回来,远迎来了?想起自己对赵王本来还有怨尤,这一下心头一热,竟然感动了,心中感叹道,看来我李良在前方流血还是值得的,赶紧翻身落马,拜倒尘埃,朗声大叫道“臣李良觐见赵王陛下,愿我王千秋安康。”可是,怎么回事儿,黄屋车里静悄悄的,没人应答,李良又道“陛下,李良亲自回来请求益兵增援,请陛下速速发兵,我还带兵回去,一举进袭太原郡······”
这时候,赵王姐也看清了,李良打的是赵国旗号,那么他就是自己弟弟的手下,那就好办了,只要是弟弟的手下,任谁都一样,那就是自己的臣仆,等着他来拜自己,然后就完事儿了。可是,这一回她错了,公车私用带来的是无尽的虚荣,也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她不幸,等到了后面一条。李良正跪地拜着呢,一个郎官上来就大咧咧,正眼也不看他一眼,蔑然道“喂,你,有事去城里王庭办去,现在车上是赵王姐,你且起来,闪开一边,我们要先走了。”同时,车马起驾,辚辚去了。
李良的热血骤然翻腾,他双眼的余光看到了赵王姐冷傲的脸,官家属的特权优越跃然脸上,往下俯瞰着自己,充满了不以为然。直到旌旗渐远,李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颤抖,骤然,一种狂野的兽性,火山一样冲天爆发,他咬牙低哼一声道“男儿汉岂能受官妇人羞辱······”汉武以前的时代,大都是尊法家贱儒家的时代,是一个重节义,轻生死的时代,那时的中国人血性满满,绝无奴媚。他站了起来,命令道“大家听我的,随我取了愚妇首级去,雪我男儿耻。”翻身上马,飞驰而去,即刻赶上赵王姐车輦。
车里赵王姐最后一眼看到了一双激射喷火的双眼,那是李良扭曲的面孔,她尖叫一声“将军,宽恕小妇人小命······”话音未落,她的喉咙已被电一样探进车里的利刃切开,热血狂喷,李良挥刀尽掩盖车輦门窗,用帘幕堵住血腥气,然后,狼一样觑定瑟瑟发抖的侍从们,喝令道“想活命的回答我的话,想死的我立刻送人。”一位郎官瘫倒在地,哀求道“李良将军,不关我们的事啊,赵王诏命,小的岂敢不从······”李良呵斥一声道“休要废话,张耳、陈余在不在城中,城中都还有谁?”郎官道“回、回将军,张耳、陈余不在城中,只有邵骚陪着赵王······”李良一听,双眼闪动出寒森森的厉光,格格响地磨牙道“很好,既然你赵王不顾将士死活,妄自尊荣,特权身家,让你这家属公车私用,擅自打破规格,侮弄我们前方将士,好!那我就屠戮了你的王城,血洗了你的王庭······”也不知李良怎样屠戮邯郸,血洗赵王廷,赵王王城凶吉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六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