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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弄鼠类龙马虫化 灭陈楚忠奸鬼变(1 / 2)

上回说到李良一听,双眼闪动出寒森森的厉光,“格格”响地磨牙道“很好,既然你赵王不顾将士死活,妄自尊荣,特权身家,让你这家属公车私用,擅自打破规格,侮弄我们前方将士,好!那我就屠戮了你的王城,血洗了你的王庭······”于是,他挟持了赵王车輦车队,带着冲天的杀机,向邯郸城驱驰而去。

李良走在赵王车輦车队的最前方,他的手下两百精兵,一对一挟持着车队里每一个仪仗宿卫,就这样毫无破绽地进了赵王武臣的王庭,停在宫门外,然后朗声高叫“李良护送赵王姐回宫,请赵王陛下赐见。”武臣正在苦苦候着姐姐,一听通报,飞步出了大门,一见李良,笑道“寡人早就在恭候将军莅临,但不知寡人的姐姐为何与将军同来?”李良微微一笑,坦然道“末将回京请求增兵,路遇王姐,当时龙车上驷马惊了,不可驾驭,情状十分恐怖,末将便将她救起,可她还是受伤了,唉,大王赶紧过来看看,延请医家吧。”武臣惶惶过来,叫道“王姐,你没事儿吧······”李良撸起车帘,隐隐显现赵王姐蜷缩在车里的锦绣墩上,武臣顿时忧心如焚,探头就要去问询他姐姐。就在这时,李良出手如电,藏在袖中的鱼肠短剑夹带劲风,直透武臣左胸心脏位置。武臣遭了暗算,捂住胸膛,双眼瞪得炸裂一般,质问“李良,你要反了······”欲要动手,已是不支了,强直倒在血泊中,抽搐一番死了。

邵骚正好赶过来,目睹此景,拔剑大呼“李良反了,杀死他······”李良咬牙骂道“你这个帮闲之人,何曾怜悯我们前线搏杀的将士,留你不得。”奋起一刀,邵骚滴溜溜一转,剑锋走过,李良左膀受伤,皮开肉绽,热血星洒。瞬间,两人过了数招,李良舔血,哈哈狂笑,人刀合体,冲天而起,凌空翻转,眼花缭乱之间已然切开了邵骚咽喉,邵骚重伤,大骂不已,李良连补数刀,方才结果他的性命。他杀得兴起,恣意屠戮赵王王庭里的无辜的人,转入内庭,看到武臣父母。一对白头人瑟瑟哀求道“好汉饶命。”李良一见他们白发萧然,责备道“你儿武臣身为赵王,我李良实不敢反,可是他让你们家妇人家眷僭越王者礼仪,冒充赵王侮弄我,不管将士死活,合该死了,看你老,我不杀你,你们自回原籍思悔去吧。”便不管他,杀出王庭,来到邯郸市井上。

忽然,鼙鼓震天,一队铁骑掩杀过来,正是张耳、陈余、陆贾三人赶了来,陆贾对陈余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李良他反叛了,回头突袭邯郸。”张耳大喊“反贼李良,犯上作乱,屠戮无辜,还不下马受搏。”李良虽然带伤,可不畏怯,拼死砍杀道“李良无过,我节义不反赵王,然而他擅作威福,特权家属,让他姐姐僭越赵王车輦仪仗,唬弄李良拜她如同王者,李良宁死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他不管我们前线将士死活,死有余辜······”这三人虽是同情李良,但见他滥杀,不再言语,只是围歼,一齐击杀。李良死战,往城外逃命,正在岌岌可危的骨节眼上,大队秦军骠骑突击而来,出其不意地从张耳、陈余的手中,夺了李良而去,因为是铁骑兵,瞬时就已经去得远了,这三人追赶不得,只得回城收拾那满城狼藉血腥去了。

李良被掳掠,回到秦军营垒,才看清率兵的竟然是朝廷元戎章邯,顿时,大礼伏地拜谢章邯救命之恩。哪知道章邯冷笑道“你不用谢我,我们呢,只不过是相互交易而已。”李良听完如坠烟海,茫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章邯对他招手致意,让他过去看一样东西,乃是很大的一个鼠笼子,可是,里面的群鼠全都是鲜血淋漓,浑身都是啮齿牙印,皮毛撕裂,仅有一只瑟瑟发抖的巨鼠还没死,其他的全死了,但是它门齿已经崩坏,奄奄一息。

章邯背手冷笑道“你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群鼠怎么会死亡殆尽的吗?知道这场血腥杀戮为什么如此吗?”李良一脸懵然,无解的摇摇头,章邯冰冷地解释道“我先抓到那只——还没死的那只强壮大老鼠,往它的塞豆子,塞得满满的,然后堵住它的,不让它拉屎,豆子在它肚子里膨胀,它受不了的时候,它疯狂了,我再将它放回满是老鼠的笼子里,于是,它就凶残地撕咬同类,直到杀光,也就是你看到的现在笼子里的情景。你须知道老鼠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丞相李斯感其类在厕所、太仓的不同一生而奋斗入相,而现在它们······”李良大叫一声,悲戚哀嚎“想我就是那只替你撕咬杀光同类的老鼠了,你也往我肚子里塞满了豆子——你让你的将士拖住我,轮番折磨我,不得宣泄,然后疯狂,替你杀死了我们的同类赵王武臣,是不是?”章邯大声道“没错,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你的身边早就有了我安插的眼线,只是你浑然不觉罢了。这说明了什么?你不能为帅独挡一面,充其量也仅仅是做好一个极致的部将,你说不是吗?所以,我还算定你屠戮赵王之后,在什么时候逃命,我们就那么巧出现,救你回来,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再看这只替我撕咬杀死光了同类的大老鼠,也奄奄一息了,李良,你看它还能活下去吗?”李良听了木木抽出鱼肠短剑,道“它也活不了······”章邯冷笑道“你果然不是常人,你原为二世皇帝的大谒者,投身贼中,现在你说你能回头吗?皇帝固然怜悯,然则郎中令赵高······”李良怒吼一声道“你别说了,上我该死······”说着仰头,将短剑直抹脖子去。

就在一瞬间,一个人影大鸟一样席转而来,电光之中,击落李良手中利刃,李良只感到头顶一凉,乱发被散,心中哀叹道“我命休矣,死定了。”可是,他没死,只是变成了秃顶,因为他的头发已经被眼前突兀现身的人整齐的削去,完完全全受了一场髡刑。眼见得那人一身方士打扮,八卦乾坤衣,只有大真人级别才能戴的北斗抓髻金莲花冠,朗声笑道“章邯大将军,他死得好,成就了本真人来一场复活的大道。”章邯道“赤松子真人,只是李良还未死完全,怕是难以挡得那人眼啊。”原来那人是赤松子,前几天突现章邯辕门,指明要见章邯,章邯久慕世外高人赤松子名头,便毕恭毕敬供养在军中,两人言谈甚欢,马上就成了夜话谈道的挚友。

当时,赤松子呵呵一乐,伸出两个指头,在李良脸上的两道眉梢间一拉,李良的眉毛顿时拉长,变成骄扬之势,眉角虬龙一样倒卷,已是变了模样,接着他道“李良你凶很暴戾,滥杀作恶,所以你一定要死一回,好在你本性还能刚正,那你就由孽龙化为天虫,从今日起,这世界的李良死了,重生出一条天虫来,而且,这条天虫日后必成正果,所以,你还要配全面另一种死了的成分,就是变名姓,现在你是虫达了,虫达是你,你被髡发、易容、变名姓,你就等同死了一回,现在你死而复生了,你能趋利避害了,哈哈,你被生了。”说完,一路纵声大笑,仰天出门而去。

李良这时才明白过来,磕头礼谢,一直磕头出血,犹自不停,章邯这才返还他的甲胄兵刃,自此,李良变身虫达,在章邯麾下用命不提。

邯郸那边,张耳、陈余眼见得赵王武臣惨状,料理后事,用王者礼仪厚葬武臣,然后再殡葬赵王姐、邵骚等遇难者,优抚武臣双亲。后事已毕,两人商榷,赵国是七雄之一,不可或缺,只是这赵王位置自己两人是做不得的,毕竟太惹火了,于是,在集团中寻找赵王王孙,很快就找到了在柏县士子李左车书院里避祸的赵王孙赵歇。因为这时的邯郸历经一场血洗大劫,大家觉得此城实在不吉利,便改在信都立国,于是,赵国在历经第一届赵王武臣之后,继续复辟。

前文说到沛公兵败胡陵、方与,狼狈遁逃回到沛县,未能有苟延残喘之机,就接报自己的真同乡雍齿竟然听信周市蛊惑,说什么丰邑本来就是魏徙地,怎么能归在刘邦这无赖名下?不如反了,归在魏国这棵大树之下庇荫。更何况刘邦这草台班子实在是草包无用,本来想拿下胡陵县对天下盟主陈胜有个觐见证明之礼,谁知道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要不是我周市援手,怕是连老命都丢了。因此刘邦来讨丰邑不成,反被周市、雍齿羞辱,怏怏回到沛县,胸中淤积一口恶气,顿时瘫倒,犯了恶疾。

也不知过了多久,沛公方才悠悠醒来,看见内人吕雉,一手加额,庆幸道“鸿灵庇佑,你总算醒了,黄姑娘真是方外的神医啊。”刘邦惊诧道“难道我睡了很久?这位姑娘是谁?”只见床头侍立着一位面丑女子,对着自己低眉一揖,道“小女子粤越番禺县人氏,黄疵是也。”原来她就是和傅宽一起的黄疵,因医治秦始皇有功,所以留在中原不去,被人尊称活扁鹊。这回沛公急症,吕雉得巧,便将她请了来。

吕雉道“黄姑娘不但了习药理,而且还能心医,夫君昏睡之中,她一直陪伴左右,用她的手掌覆盖在你的额头上,传递意念,我开始不以为然,根本就不信这有什么效果。可是,黄姑娘断言你会在今天未时正醒来,果然应验,妾可是无话可说了。”刘邦觑定黄疵问道“是吗?”黄疵道“医家治病,必须要了解病因,其中怎么得病的可是主要的,我从你的脉象看,你是受了大挫折,心里郁结所致,我就一直心里疏导你。小女子略通相术,我看你只是一时起伏,后必有大成,不要负了皇天与你的这一番人生,这不,你就醒了过来。”刘邦被揭开心锁,乐不可支,浑身竟然有了后发之力,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吕雉起身,盈盈敛衽,道“妾这几天为夫你煎熬,累了,就偷个懒先独去歇着了,今夜你们就好好夜话吧。”刘邦颔首,独自送出妻子,开玩笑道“你就不怕你夫君情色重,还是看人家长得丑,你就放心了。”吕雉抿嘴道“一床被窝不盖两样人,你不简单,你家内人又怎么会寻常?你和黄姑娘在一起,只有师友,难有其他,因为她太贤良了,只要你不疯就不会不轨。”说完,含笑去了。果然,那一夜,刘邦收起了平生的性情,端庄地和黄疵一夜夜话,成了挚友一般,最后,他要求黄疵暂留左右,黄疵竟然应允了。

这时候,朝廷主帅章邯已经对东海郡、四川郡下达剿灭沛县沛公的必杀令,由东海郡郡守张买、四川(泗水)郡郡监崔平、卒史周昌、周苛对沛县开始了强攻,面对朝廷铁拳攻势,沛县外围的曹参楚军兵败如山倒,一直向西溃逃到沛县,直到得到周勃、樊哙的援兵死战,方才止住激泻的态势,和官兵相持。面对朝廷的席转强力兵锋,主帅刘邦骇得心胆俱裂,现在他前有朝廷貔貅万千,后面就是一个自己刚刚对立过不能信任自己的张楚王庭,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吩咐先送女眷逃亡自己的老巢芒砀山。

当他送完女眷,再去整顿兵马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原来,黄疵竟然去而复回,留了下来,刘邦苦笑道“让你走你不走,等你想走可就走不掉了。”黄疵坦然道“此战我们得胜,我没有必要跑来跑去的麻烦。”刘邦被激,击节奋勇道“黄姑娘,你说得好,我沛公会有一战。”顿时,热血沸腾,换了一个人似的振作,激励上下备战。

正是天道难测,此时,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料想不到的,小人物改变大战局的怪事,原来大战在即,四川郡郡监崔平,为了激励士气,赐酒左右将佐。无论上上下下将佐谁都有份,偏偏他的厩将,名唤曹无伤的行役管马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人家全都喝了一尊痛快酒,席终人散了。无伤去找有司的问“我那一盅酒呢?没与我留着?”对手喝高了,吼叫道“有你的吗?什么玩艺?你个马夫,什么时候入流了?没听说过。”曹无伤恐他喝多了,理不清,又要再问,被这家伙一摔跤扔出门外。

曹无伤那个气啊,气破肚皮上下带漏,爬起来咬紧牙关,一股无名火怒发冲冠,格格磨牙,全然昏了头,冲进郡监营帐,要问过明白。崔平微醺,也没把这屁大小事放在心上,呵斥道“一樽酒喝否,有什么?有能耐灭了沛县逆贼,管喝死你,下去吧!休要在此磨牙?你不累啊。”无伤那个屈啊,本来是妒火万丈,这会儿火上加油,直接烧到了九霄云外的天宫门楣上了,一路仓惶而出,如何咽得下,整个胸腔好似沸油一样煎熬。好不容易捱到深夜,越想越气,盘旋彷徨,最后眼白一翻,身怀利刃短剑,直入崔平帐中,竟然无人盘问,眼见得崔平鼾声大作,睡成“大”字,潜行过去,唤了两声“郡监,郡监大人······”崔平全无反应,一时,恶念横生,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刺死了睡梦中的领导,真所谓小人小事专灭大人大事。

曹无伤枭去崔平首级,就要去投沛公,早惊动众人,鼓噪起来,就要拿下他,可巧,周昌赶到,见状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他狂喜无伤做了自己要做的事儿,杀死恶行不少的郡监,投奔大哥刘邦,便暗自对无伤道“你快走,去投沛公,这儿有我断后。”便和哥哥周苛鼓噪,要擒拿刺客,其实是一路趁乱护送无伤出了营帐。

沛公得了无伤和周昌音信,便点起兵马,去打死老虎捡现成的,自率沛县兵将,淌了官军营盘,将个四川郡官军打得落花流水一样,张买无奈败回东海郡去了。刘邦大捷,收了周昌、周苛、曹无伤,便责令萧何论功,让周昌做了职志,做人力资源部部长;周苛为客卿;曹无伤为偏将不提。

此时的朝廷兵马元戎章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判断围歼陈胜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加快了他的先断须根,尔后挖掘主根的方略,自己统领兵马对驻守在荥阳的陈胜最主要的将领李归实施了战略合围,李归是陈胜最铁的哥们,荥阳是打开陈县门户的钥匙,此举一箭双雕,一旦计划成功,无疑是对准陈胜当胸一刀。就在他万事俱备,欲要一举荡平荥阳的时候,突然,他改变了主意,原来,就在这个时候,陈胜相当配合的使出昏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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