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如今花车只剩下半城可巡,就算是大罗金仙降世,也无可挽回了。”柳轻卿早已心如死灰,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那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认命啊!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砸了多少银子!”老鸨喊得嗓子劈裂,几乎连声调都变了。
“呵,银子?妈妈的那点家底,能和七王爷跟卢相的阔绰相比?”之前未参加千娇会时,柳轻卿总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幼在小城长大的她,觉得老鸨只要倾尽全力,便足可保楚思亦入位第三。
如今不过在楼里待两日,她便看明白了。
绥廉王虽然下令,一人只能投一花,可人也是能被钱财收买的。
只要在花瓣上写两个字,便能得到整吊钱,何乐而不为呢?
因这辆花车被瑶姬闹得冷清,因此路过看客的话,她也能听得清。
眼下已有不少人开始暗暗比对,卢相和七王爷究竟哪方给的赏钱更多了。
定得越早越赔,毕竟现在就有无数账房开始流动于城内,暗自计算各自阵营所得绢花的数量。
待到最后半个时辰,为了能一举定乾坤,有时一朵绢花甚至能买到好几两银子的价格。
这夺魁首的游戏,本就不是平头百姓能玩得起的。
可叹老鸨闭塞而目,看不透这些,依然作着能一步登天的美梦。
骂了半晌,老鸨总算疲累了些,扶着身旁的小厮,泪汪汪地望着柳轻卿:“柳丫头,我可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眼睁睁看着风春楼被这么个臭丫头坑惨,难道你真要坐视不理么?”
“瞧妈妈这话说的,轻卿又能如何?”
柳轻卿虽懒得搭理这婆娘,但一想到日后恐怕还是得回到风春楼里谋生,也不好太得罪她,便挪了几步,蹲坐在玉栏根处,同她讲话。
老鸨苦兮兮地扑近了些,将手中的红帕丢与她:“丫头,接住,好歹为自己再添些喜色!”
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内里似藏有物。
柳轻卿四处环顾,发现无人在意这边动向,甚至连瑶姬都在百无聊赖地敲鼓玩时,这才敢偷偷掀开帕子。
里面躺着的,是一小白瓷瓶。
“柳丫头,帮妈妈的忙,日后千金万金都少不了你的。”老鸨略展展袖,从内里露出明晃晃的金条来。
柳轻卿心中乱得很,嗓音也变得干哑:“妈妈……”
“记住妈妈方才的话,一定要擦净她脸上的红斑呐!”老鸨虽说着恼怒的话,嘴却悄悄朝瑶姬的方向撅了一下。
“妈妈……”
“事办得妥了,以后有得是富贵,若砸了,便得连狗畜都不如,甚至还容易搭进小命!柳丫头,你自己好好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