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了,潘德小姐在合伙人的位置,周末只会更忙。现在因为疫情原因,她没法儿离开新加坡,尚且繁忙如斯,今后又怎么才能做到常常见面?
我咽了咽口水。完了,答话答得慢了。
潘德小姐的眉头微微蹙起。
不会生气了吧?
“好。”我立马说,“我保证每周都去见你,不管你在哪儿,不管那一周我有多忙。”
她的愁绪像一下子被抚平了。潘德小姐的眉宇舒展开来,轻轻点了点头:“很好。这周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能让今天计个数吗?这周六我确实找不到空当。”
她微微眯着眼:“别告诉我你已经有约会了。”
“不不,”我摇摇头,笑起来,“只是我们约定好不能谈的事情。既然要制定规则,我们就要遵守它们全部,对吗?”
潘德小姐不置可否,但最终,还是纵容了我一回。
这周六我是真的有安排。先前与梁衡说好,要他请“南洋捕鱼技术交流”的人吃饭,饭局正好定在了这一天。
安宁如我所料接受了邀请,如今时机关键,她既然要去,我必在场。
☆、第八十七章
梁首席为人豪爽,又实现了财务自由,午餐地点任由大家挑选。最开始小丁他们还很含蓄地在牛车水的中餐馆里淘金,试图找到一家味道与环境达成平衡的店,人均扭扭捏捏地维持在五十新以下。
最后安宁提了议,梁衡拍板,我们决定去吃顿好的。
饭局定在了乌节路一家高级商场四楼的粤菜馆。我们一行十几个人,由于需要保持社交距离,只能分桌坐。我悄悄算了算,发觉这一顿至少得开销出去一千五,都能买台大电视了。
那顿鲁菜请了客,说起来还是我占了梁衡便宜。
我肯定是跟安宁坐的。小丁汉语水平有限,打字还行,口头交流有时不太反应得过来,他也同安宁坐一块儿。梁衡似乎原本是想加入我们这桌,但安宁如此受欢迎,竟把做东的人的风头都抢了去,他便在隔壁桌坐下。这一坐不好,年轻的都不敢抢先与他同桌,我们这一圈人,除了他就属我级别最高,眼看着就要有人来拽我了——
我立刻道:“鲁本。”
“嗯?”他从游戏里抬起头,有些茫然。
“锻炼你的时候到了。”我朝旁边的座椅扬了扬下巴。
点菜时没人拿主意,梁衡估计是真不心疼钱,从主菜单第一页的高价招牌菜开始挨个儿报菜名,安宁倒捧场,什么都说可以来一个。我原本就不想冒头,见有人暖场,便走了会儿神。
虽然不大派得上用场,我那起居室那么空旷,还是可以考虑添置台电视的。这样一来,潘德小姐过来玩儿的时候我们就能够在沙发上看会儿netflix,度过一个放松的夜晚——我是说真的看电视,不是“那种”看电视。
她会不会不喜欢这种娱乐活动?之前去她家时发现我们在这方面真的很一致,她家空间很大,但填充空间的更多是一些艺术品。那条玻璃柜中的红色长裙别过不谈,阳台的沙发旁边甚至落着一座等身大小的铜制雕塑,放在那儿有一阵子了,许多地方布满绿锈。
那是纯铜吗?这种大小的金属雕塑恐怕能有好几吨重,且不说那个阳台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垮……当初是怎么搬上去的?起重机?
我在想下次要不要悄悄去推一下。万一是空心的呢?
“李姚?”
“啊?”我抬起头,原来是安宁叫我。
她一下子笑出来:“想什么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上学那会儿的事。”
她可能原本还想细问,但这儿人多口杂,我们间有私交的事是没在公司里透露过的,话到了嘴边兴许又被她给咽了回去,安宁沉默了两三秒。片刻后,她又晃了晃菜单:“溏心十头干鲍,吃吗?”
“我不怎么吃海鲜。”我转而望向梁衡,“梁哥感兴趣吗?他们这家的鲍汁凤爪还不错,好像在点心的那本菜单上。”
“噢,都行,无所谓的我。”梁衡扬了扬头,“安宁点吧?好饿啊,弄点什么吃的来。”
“好,听梁首席的。”安宁又汇总了别桌要的菜,稍作甄选,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点了。
她办事似乎利落了不少。以前我们出来吃饭,还没这么多人呢,安宁尽管也是招呼点菜的主角,可多少显得有些选择困难。我暗暗想,解封以来,她恐怕没少参加与bcg那边的饭局,凯文对她应当极为器重。
趁着服务员添茶的间隙,我拿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刚刚想到你姐大四毕业的时候,在party上喝多了,非要拉着我跳草裙舞。你听她说过吗?”
安宁的手机屏幕跟着亮起来。她只瞥了一眼,似乎原本不打算看,发觉是我去的消息,显得有点儿惊讶。将手机解了锁,安宁愣了愣,朝我一笑,点了点头。
我很少参与群聊,安宁算是讨论组里的抢手人物,和他们间话自然多一些。我有意与安宁缓和关系,对她讲的笑话与业内八卦自然是多多捧场,今天半点风头都没出,甘做她的绿叶。
饭后大家还想一块儿玩。我原本也要去,一来,安宁肯定会奉陪;二来,今天这局虽说是梁衡组的,但起因到底是我在背后吹风,下午的单理应我来买。没成想安宁竟约我去别处喝下午茶,我有些意外,但仍是欣然应允,思来想去,决定等这阵子忙过去再请大家玩,还了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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