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对你啊……何止是喜欢。
寻常女人都会追着下一句,可是江采衣却不问了。只觉得时间留在这一瞬间是最高兴的。外头小雨沥沥,凉意透进帐子,皮肤上都微微发冰,可是她觉得好温暖,温暖的几乎要飘起来,好像这阳光小雨可以把人晒得蒸发。
丙午浅秋,花影半墙,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她觉得,灵魂都悠悠的摇荡起来,心里开心的快要哭出声,快要幸福的张开翅膀,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个笑。
紧紧的拥抱回去,有什么东西卡在胸口,紧紧压迫着心脏……这个时候这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后,眼角眉梢都是他,四面八方都是他,上天入地都是他,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所以,喜欢不喜欢什么的,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有这一瞬,就足够抵过一生。
因着小雨,湿度和温度都很适意,沉络小憩,倾身仰面枕在采衣膝上,似是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万般心计都在眉间。
外头的石榴花被雨水打得湿润,透进来一地影。
他穿的素,薄薄雪白的一身绡衣,偏膝一袭碧幽幽的丝锦搭在膝上,灯点的弱,阴暗光线中那肤色白皙的惊心。
江采衣开心坏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着魔一样支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任他枕的舒服,趁他闭眼的当口贪看着他的容貌。
她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女儿家爱俏,遇到绝代美人总是忍不住要贪看。可是美人怎样也是皇帝,就算有臣子嫔妃贪色,也断没有这样直勾勾盯着瞧的道理。他平时政务忙,肯这样在她膝上躺一躺,实在是很稀罕的赏赐。若不抓着机会一饱眼福,就是跟自己眼睛过不去。
沉络不介意成全她这样的小女儿心思,睁着眼怕她胆小,就干脆阖上眼皮,随便她看。外头细雨绵的成了白雾,一阵一阵的往帐子里头飘,睡在膝上的那个人似躺在画里,倾城凝玉骨,涟漪画成行。
她光着足,地毯长长绒绒的毛密实顶着足心,莫名的心口就痒痒起来。只觉得光看着不太满足,想要上手去摸一模。
平素虽然睡在一块,可是他的衣带首饰都有人专门打理,她再放肆也没机会想摸哪里就摸哪里。皇帝不是妃子随便能碰的,过线了,就是僭越。然而,这种渴望一旦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采衣忽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拢起他散在膝上的一握乌沉沉青丝,小摸了两把,只觉得指头都沾上了海棠香。
看他没有反对,采衣更高兴起来,寸寸移动着手,把他的触感全数记忆在掌心,他的唇色那样妩媚,映的宫里各色胭脂,无论是媚花奴、小朱龙还是大红春,都少了一段天然韵味。
沉络骤然觉得脸颊一暖,睁眼看去,是她弯身在他颊侧亲了亲。
那是一个很纯真很干净的吻,她眸底暖意如春,写满了情不自禁。
外头有内侍屐齿轻踩着地板,暖白色烛焰摇晃。沉络在她再一次低下头来的时候,吻了回去。
樱唇上被咬了一口,采衣一愣,却见他微勾了唇角,浅淡笑意印在眉眼之间,只觉得好一种艳色扑面而来,让人魂魄都动荡。
“爱妃在轻薄朕,”他肯定的说,似笑非笑。
他用这个调子说“爱妃”的时候,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浸染着风情。江采衣哪里是对手,鼓了鼓脸颊,结结巴巴的,“哪,哪有……”
“不认的话,罪加一等。”
一下子就想起来不久前的二十戒尺,江采衣立刻就有点炸毛,“认认认,那陛下要怎样?”
“自然是要轻薄回来。”
轻薄回来?那不就是亲回来么?她很愿意呀。江采衣这等纯洁的好姑娘,哪里听得出来他语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乐颠颠的就把嘴巴递过去讨亲亲,谁知道他竟然偏开了脸,袖澜一抛,挡在了她的脸前。
“……哪有这么便宜。”美艳的皇帝陛下浅笑露端方,如玉温良,一袭月白轻裳。
江采衣还没弄明白不明白他意有何指,帐外就传来内侍的声响,“陛下,娘娘,医正觐见。”
一掀眼帘,花白胡子的太医院老医正提着木盒,虾着腰,站在两层缂丝外。
*****
“陛、陛下……”
太医院老医正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宸妃娘娘软软糯糯的声音。
外头莺啼婉转,有毫毛一般的小雨棉絮般打在锦帐上,地面传来丝丝清凉气息。
薄薄的水云遮住了烈阳,整个天空都蒙蒙阴了下来。帐中的紫铜烛火架上细细烛火都衰弱下去,熄灭了几盏,空气中似乎都有了雨水的薄雾,鱼雁的宫灯外蒙着一层撒花的透明麻锦,透出的光线柔雾似的浅浅晕黄。
年轻的天子坐在上首,足下掐金的地毯一直铺到帐口,踩上去,连足踝都快要淹没,将所有声音都吸得安安静静。身前一张黑漆沉香木弧腿木案正正摆着,铺设的朱紫色丝锦垂下来,一直搭在了地毯上。
皇上意态娴雅,很有些悠闲神色,一手撑着脸侧笑觑着身侧的宸妃。他微垂着脸容,长而媚的眸子半阖,黑发映衬下一抹额头白得透明,从骨子里往外透着撩人姿态。
而江采衣则端坐在皇帝身畔,双手细细缠着白色纱布,手指头蜷着,很是紧绷的样子。她眼睛慌乱的四处闪躲,竟然像是祈求着什么一样。
医正觉得有些怪,宸妃娘娘平素是个安静的,诊脉问案都很柔顺,怎的今日在陛下怀里扭来动去的不安生?
沉络不搭理她来回的挣扎,直接将她一只手腕按在医正递来的绵垫子上,“宸妃早上给吓着了,下午直喊心口疼。好生诊诊。”
说罢另一手状似无意的按着江采衣的肩,轻柔微笑,“怎的这么不安生。”
江采衣恨不得当即咬他一口,双膝一紧,腿间又湿又麻,跟小鱼一口一口在咬般,浑身都发烫。
皇帝陛下很温和的侧头,状似无比关切,“爱妃,不舒服么?”
……当、当然不舒服!御医当前,他的手还伸在她裙子里,怎么,怎么可能舒服!
沉络将采衣半拢在怀里,另一只手臂看似轻轻巧巧拢着她,却从铺在地毯上的裙裾伸了进去,毫不顾忌的直钻最隐秘的那地方。
因为紧张,江采衣敏感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三根手指贴在她腿根,另外两根,另外两根……就在……
“陛下……”再祈求的看他一眼,沉络却不为所动,貌似很是认真的看着御医搭上她手腕的动作,心无旁骛。
他的嘴角挑着浅笑,红的令人一望惊艳。明明神色凉淡,却连老医正都感到莫名奇妙的一种香艳绝伦的气息。
空气中,有丝干燥灼热。
指腹按在江采衣脉上,老医正微微皱眉,不解的抬眉,“娘娘,臣只是例行诊脉,娘娘不必如此紧张……脉动过快,容易号不准。”
他狐疑的看着江采衣……不就是诊个脉么?怎么娘娘的脸红成这样,心跳也快的不正常?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江采衣有苦说不出,只能尽力死死隐忍着唇边的呻吟,脸皮红的都能滴水了。
那修长的手指肆无忌惮的在她腿间捻弄抽插,每一个抽动和戏弄都差点把她化成水。柔嫩的蜜穴不知羞耻的紧紧吸咬住手指进犯的的动作,滑腻内壁裹着又热又湿,热情的吮着。
“爱妃,不舒服就别忍着。”他好温柔,“你可是朕的眼珠子,宝贝的紧。御医在此,给他好好瞧瞧症状,也好让朕宽心。”
他唇边笑意不明,语调温软若春,“怎么着,身上是发软,还是发热?”
江采衣恨不得伸出爪子连他脸皮都给撕下来,从牙缝里头挤出来,“我没事……”
牙齿咬的再紧,也快要兜不住嘴边的呻吟,江采衣眼睛左右瞟着,亮的惊人。额头一层密密的细汗,红的像是扑了层粉雾。柔软的绫子贴着身体,都能看到肩头的小小轻颤。
沉络的指头修长,可以探到极深的地方,她的柔穴本来生的就紧小,两根指头也吃的死死的,湿漉漉的缠紧了,身不由己。
咽下喉中的酥痒,要不是他的手臂撑着,江采衣早就软在地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求饶的看着沉络,他却不解的扬眉轻笑,“你看朕做什么?难道你的病御医治不了,只有朕能治?”
江采衣正想回嘴,哪知一开口就只有一声软糯缠绵的”嗯……“
刚一出声,就连忙惊慌的咬紧下唇,死都不再多说一个字。
老医正眉毛抖了抖。他的医术并不是吃素的,虽然年纪大了,对于男女之事不十分敏感,但是把脉还是能把出个一二三四来。宸妃的身体好着呢,结合帐中暧昧的气氛……呃。
老医正缩回了手,躬身退了几步,就听到皇上淡淡出声,”宸妃早起受了惊吓,心口一直疼,可有大碍?“
心口疼?脉象可没有半点心口疼的症状,血脉愤张倒是有一点……老医正收回心思。看脉象,宸妃健康的很,可是皇上兴风作浪的把全数御医都召来外头候诊,摆足了阵仗,又怎么会是个善罢甘休的意思?
能在太医院当太医,可不仅仅有一手好医术就够了。太医和太监一样,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他能当上医正,不就是招子放的亮,人灵性,能接住主子的暗示么?
皇上这就是没病也要整出点病的意思了。老医正想了想,斟酌着道,“皇上,依臣看,娘娘的确略受惊吓,有微悸的征兆,臣开一副薏仁明月草汤给娘娘服用。”
沉络单手扣着御案,一声一声扣人心魄。
老医正紧着嗓子吞吞口水,“不,不仅如此,娘娘恐受惊了气冲七窍,兼有脾胃不和及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