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牢毕竟不比现代窗明几净的监狱。她揉了揉太阳穴,压着呼吸跟着郑大娘走进深处。忽然,郑大娘步子一顿,接着一阵小跑抱住一间牢门的桩子,隔着牢门哀哀唤了起来。
“环儿!你如何了?腿还能动吗?我苦命的环儿……”
秦山芙跟着望去,竟一时没在牢里看见任何东西,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不成样的人。
郑大娘隔着栅栏伸手去够地上的人,女子挣扎着动了动身子,伸手握住了自己娘亲的手。
“娘,你怎得过来了?”
女子声音嘶哑如砂纸,有气无力,却难掩惊异。郑大娘一听自己女儿连声音都不似从前明亮,登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山芙连忙走近:“姑娘可是蕊环?”
走近了才发现,蕊环被人动了大刑,下半身血污一层黏着一层,双腿似被打残了。
蕊环仰着头诧异,吃力地往前爬了爬。郑大娘好歹收住了哭声,抽噎道:“环儿,小全给你找了个厉害的讼师,咱这回有救了。”
“柳全?”
蕊环听到柳全的名字后不由愣住,再一望去,竟真是两年未见的柳全。
两年前她还是个齐整人,每月十六等着他来给府上置办东西,趁着这个档口与他处一会,就是她这个月里顶重要的事。
而两年未见,如今她成了这副模样,甚至连命都保不成。可又听他还挂念着她,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我与你非亲非故,你管我做什么,我现在可犯了死罪了,这趟浑水你掺进来作甚。”
柳全一听这话也难过得不行,跪在栅栏外跟着眼泪汪汪:“说什么丧气话,是不是死罪,还为时尚早。这回来的秦姑娘可是顶厉害的讼师,有她帮忙,定能还你清白。”
蕊环灰心地摇着头呜咽,柳全还要说什么,秦山芙赶忙道:“二位莫怪我无情,此番会面不易,咱们还是先说正经事。其余闲情,等蕊环姑娘出去后再叙。”
柳全一听忙擦了下眼睛,将位置腾给秦山芙。
“蕊环姑娘,时间紧迫,我就直接问了。你这身伤,可是因为你拒不画押所致?”
生人问话,蕊环还是很戒备。她看一眼柳全,柳全忙道:“秦姑娘是可信的,这次是专门帮我们的,你有话尽管了说。”
蕊环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回道:“是。是逼供所致。”
她抬起头很恨道:“我不是暗/娼,我没有收银钱,我一看到冯屠户就直犯恶心!我不愿将这些腌臜事认下,他们就拿大棍打我,可即使打了我,我也没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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