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要说别人拉着马车去收生辰礼那定是要被人笑掉了大牙,有点身份的恐怕还免不了要被参上一本,但若这人是容莀,又是在北街这地儿,那就没人会说半个字儿了。

连朝上那一向牙尖嘴利的言官都不会在这事儿上去琢磨,偶尔遇着贪官,他们还能在朝上歌颂一番容莀的功绩,再将那贪官说的无地自容。

马车里很快就堆满了各种生辰礼,有自家做的点心,甜饼,有地里刚摘的豌豆苗儿,有熏好的腊肉,刚宰的猪肉………还有孩子们真挚的书作和一些手工的小玩意儿。

何如刚指挥着侍卫将东西整理好后,便瞧见一中年汉子牵一头羊儿出来:“驸马爷,家里没啥能送出手的,您看这头羊成不?”

容莀瞧着咩咩叫的羊儿颇为无辜,他真的不是山大王呀~

何如连忙上前客气的拒绝:“叔,主子生辰就是图个热闹,可不是真为生辰礼来的,您赶紧把羊儿牵回去,这天寒地冻的,它也怕冷呢。”

中年大叔自是不愿,扯着嗓子道:“我就想尽尽心意,驸马爷对我们的恩情犹如再生父母,一头羊儿不算什么。”

何如不善言辞,急得直跺脚,这羊儿是决计不能带回公主府的,况且马车里也没地放这么大玩意儿。

总不能让这羊儿跟着马车跑?何如想到这个场景打了个颤儿,那像什么样啊。

何如瞧了眼盯着羊儿发愣的容莀,计上心来,拉过那汉子小声道:“叔您有所不知,驸马爷害怕羊儿,您还是赶紧牵回去吧,您看驸马爷都吓得不说话了。”

中年汉子先是一怔,也跟着去瞧容莀,觉着何如说的似有几分道理,幡然醒悟后忙将羊儿藏到自己身后,干笑了声:“驸马爷对不住啊,我不知道您怕这东西,我这就将它牵回去,没吓着您吧。”

容莀:………

他只是在琢磨这羊儿能卖多少银钱,堂堂驸马爷何至于怕头羊,何如这谎话编的也没个谱儿。

不过,怕羊就怕羊,总好过真把它带回府,容莀扯开一抹僵硬的笑:“无碍,无碍。”

几经折腾后,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人站了出来:“你们可别再耽搁驸马爷了,今儿个驸马爷的生辰,公主还在府里等着呢。”

众人这才从激动中缓了神,纷纷道着歉意依依不舍的放容莀离开,此时,却已过了未时。

一帮孩子立在车架旁同容莀道别:“夫子,明日您可来教书?”

容莀拉开帘子同他们道:“自是要来的,今儿个虽放你们一天假,可不许在家中偷懒哦,明日便要查你们的功课。”

道完别车架终于起程,百姓们瞧着车架出了北街,彻底消失在视野后才各自回了屋。

然没人看见,在北街的转角有人拦了马车。

车架前立着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侍,瞧那姿态,不似寻常小侍,倒像是宫里的内侍。

那小侍也不表明身份,只低着声音说有事要寻驸马爷,侍卫自是不让,正在侍卫要动手将人拉开时,容莀打了车帘:“让他过来。”

一队侍卫让开一条路,手架在刀柄上直勾勾的盯着,但凡小侍有半分不轨,便要做了刀下亡魂。

那小侍规规矩矩的走到车架旁,同容莀递了一张纸条,容莀有些疑惑的接过,而后神色一紧。

“驸马爷,我家主子说,不会耽搁驸马爷太长时间。”小侍恭敬的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虽然他沉了嗓子但容莀还是听出了几分尖细,这人是宫里的内侍。

既是宫里的内侍,那他的主子不是宫里的贵人就是哪个王爷,容莀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纸条揣进袖间,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欲知嘉和公主身份,恭请一叙。

阿棠的身份众所周知,沈府大房嫡女,可这人偏递了这话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得不说,这个说词的确太过诱人。

在这之前他从未怀疑过阿棠的身份,可此时,心里疑云四起。

他一直觉着阿棠与沈国舅爷沈夫人没有半分相似,且也疑惑于岳父岳母待阿棠为何没有父母该有的亲近,如果做个大胆的猜想,阿棠并非他们亲生,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且,无风不起浪。

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所以不论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得走这一趟。

容莀下了车架,随着那小侍到了前方的马车,何如与几个侍卫自然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容莀上马车之前,侍卫还挑了车帘朝里头打量了一眼,见里面只有一个样貌普通且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的男子,那人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怒气,反而很是客气的朝他们颔首。

瞧着这人不会武功,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侍卫才放了容莀上去,但仍没有放松警惕,个个凝了心神将马车团团围住,耳朵竖的直直的。

里头的人似是早已料到这情景,只在容莀上了马车后轻笑一声:“驸马爷果真矜贵。”

从九品侍卫,就连他都没有这待遇,而这位驸马爷,光出行便是十人。

容莀静静的打量着他,此人面容并无长处,普通到丢进人群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那种,然他周身气度却格外的温润,与之相处竟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的放下防备。

可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号人物,能用宫中内侍且这般年纪的男子,不外乎那几位贵人,但容貌没一人与眼前的人合的上。

不过这气度倒是像一位王爷,只模样却差了万里不止,他见过那位,五官立体精致,柔和得很,可不是眼前这平常模样。

这人也不在意容莀的打量,不躲不闪任由容莀盯着他瞧。

容莀瞧够了才拿出袖间纸条:“这是你写于我的。”

男子并未伸手去接,只淡然一笑:“驸马爷与我走一遭,便明了。”

话音刚落,便察觉到外面侍卫刀锋出鞘的声音,男子莞尔一笑又温声道:

“当然,驸马爷可带上侍卫。”

容莀沉默,眼前的人对他没有半分敌意,且他也很清楚自己未与人结过仇,所以他应当没理由在光天化日下害他。

况且,他给的诱惑着实太大,阿棠对于父母亲情一直在意得很,若能寻得真相,也能了她一桩心事。

“我同你去。”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男人只挑了帘子看向不远处一辆马车:“驸马爷要带着那些东西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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