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真的懂事,就会知道你曾经对我、对容儿做过什么,就不会认为,是我有错。”刘曜冷冷道。
卜英娥登时语塞。
“你若要教,就好好教义真,教他成为顶天立地、俯仰无愧的好男儿,否则,就让我来教,你若将他教成小肚鸡肠、挟私报复之人,就别怪我不认他是刘家的子孙!”刘曜语气极为严厉。
“我、我没有!”卜英娥哭个不停,“相公,我就是、就是难受,义真是你亲生儿子,可你却只记得义善,他、他不过是个野种……”
一句话不慎,又触到了刘曜的忌讳,他厉声道,“住口!我说过,义善不是野种,他是我儿子,是我刘永明的种,你听到没有!”
卜英娥哭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义善是……”
其实早在义善来到刘家,看到刘曜对那孩子的态度时,她就觉得非同一般,明里暗里试探过刘曜,也试探过胡氏,就是想知道,义善到底是哪来的。
可胡氏和刘曜嘴巴非常紧,只说义善就是捡来的,时间一长,她也就放弃了追问。
却不想今日,相公却说出这等话来,这是不打算再瞒她了吗?
“我说,义善是我儿子,是我跟容儿生的孩子,他是刘家的种,不是野种,你听清楚了吗?”刘曜狠狠瞪着她,一字一字道。
当初羊献容还在邺城,因为各方面的顾虑,他不想让卜英娥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羊献容成了皇后,且远在洛阳,而卜英娥再怎么样,也没有本事到洛阳说出此事,他实在受不了听她骂义善是“野种”,这就像在用刀子剜他的心。
义善不能跟生母在一起,又不能公开身份,已经受了莫大的委屈,再被卜英娥这样骂,他都担心义善会生出自卑之心来。
“你……你……”卜英娥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嘴唇也发了青,用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是事实,”刘曜冷冷道,“义善是我儿子,容儿还在邺城的时候,为我生的,她装病那段时间,就是因为有了身孕,她……”
“不!”卜英娥厉声道,“你撒谎!容贵嫔她、她是染了瘟疫,她不是怀孕,不是,不是!你骗我,我要去问娘,娘不会骗我!”
她回头要跑出去,却见胡氏就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奈。
“娘!”卜英娥冲上去抓住她,“你告诉我,相公是在骗我对不对?义善是捡来的孩子,他不是相公的骨肉,他不是!”
胡氏瞪了刘曜一眼,这才道,“英娥,你冷静一点,永明这小子也真是……义善真的是他的孩子,是咱们刘家的孩子。”
卜英娥猛地放开她,慢慢后退,“不,不会……”
“英娥,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事实如此,义善真的是刘家的孩子,你就大度一些,不要再骂他了好不好?”胡氏其实很清楚,卜英娥背地里经常骂义善是野种,还曾经偷偷打过他。
义善现在年纪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等他大一点,再听卜英娥这样骂,对他就太不公平。
“我……”卜英娥猛地哭出来,“我怎么办!娘,相公,你们、你们这样瞒着我,我怎么办!我没办法接受,义善他怎么可能……你们都骗我,都骗我,还要我大度,你们当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