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泰知道她倔脾气又上来了,也不急着劝,只在一旁坐着。
怪只怪他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还要指望刘家养活,完全没有立场指责刘曜。
要知道,当初妹妹贾南风告密,差点害死容贵嫔和刘曜,只这一点,刘曜就永远不可能原谅妹妹。
刘曜让刘俭带着刘熙去玩,他在厨房帮胡氏洗菜。
“永明,你这孩子也真是,去洛阳那么久,才回来就跟英娥动手,还让两个孩子看见,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你?”胡氏一边淘米,一边埋怨。
别看刘曜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年纪也不小了,可在她眼里,却永远都是孩子,无论做什么,都让她不放心。
刘曜还气不过呢,“我没想跟她动手,可是娘,你也听到了,她一口一个野种,我哪受得了?义善是我儿子,是你亲孙子,我不能他受这委屈。”
“英娥不是不知道吗?”胡氏白他一眼,“这么大的事,你瞒着他,他是你娘子,心里能好受吗?”
“我早不当她是我娘子了,”刘曜哼一声,“要不是大哥一直待我很好,我也不想义真受到伤害,还容她留到现在。”
胡氏知道他对卜英娥没有什么念想,再劝也是无用,只有不停地叹气,这可怎么好。
“娘,你不用担心了,我有分寸,”刘曜将菜放到板子上去,“我想清楚了,要让义善认祖归宗。”
“你说什么?”胡氏差点把米倒在地上,惊恐道,“你、你疯了!你让义善认祖归宗,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容儿给你生的儿子?”
“我……”刘曜显然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一下被问住了。
如果让人知道,义善是容儿生的,他倒没什么,可容儿才成了皇后,这事儿早晚要传到洛阳,皇上会怎么对容儿?
“你太冲动了!永明,你就算不为义善想,难道不为容儿想吗,她现在是皇后!”胡氏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是在跟卜英娥赌气,还“想清楚”了呢,他能想清楚才怪!
刘曜烦躁而痛苦,“可是我、我真的受够了卜英娥,要不然我就休了她!”
“你不怕她出去乱说!”胡氏掐他一把,“不是说赵王现在辅政,很有权势吗,若英娥当真一气之下,去洛阳找赵王,说出一切,后果不是一样糟糕?”
“我不会让也去洛阳的,”刘曜露出阴森森的表情,“她敢伤害容儿和义善,我一定杀了她!”
胡氏都被他这样子吓的一个哆嗦,“你可别乱来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再说,英娥也不是非这样不可,你只要对她好一些,多哄哄她,她还是会好好跟你过。”
刘曜哼一声,虽没说什么,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我才不要哄她”。
“我知道,你打心里不喜欢她,可为了两个孩子,为了容儿,你还是收敛一下你那脾气,”胡氏又剜他一眼,“大哥如今在成都王手下做事,也是处处赔着小心,我看他也挺器重你的,我虽不是想你攀权附贵,可你若能有个出息,两个孩子将来也能有个着落,养儿一世,你要留给他们什么,自己想清楚。”
刘曜愣了一会,惭愧道,“是,娘教训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娘放心,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如此最好,”胡氏知道他虽然脾气有时候急了些,却并无坏心肠,也就放了心,“这两个孩子本性纯良,义真对你又最是敬畏,若你当真杀了英娥,杀了他母亲,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