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连贵人没有吃完的饭菜,藏在了柴房的屋梁上,平常很少有人去,只要她不说,不会被发现。
那毒一定是下在饭菜里,有人想要她的命,而且还是借曲公公之手!
她绝不相信是曲公公要害她,否则不必等到现在,也不必说出是他让人送来的饭菜。
要害死她的人,除了梁兰璧,不会有别人!
是她运气好,没有胃口,才侥幸逃得一命,可是连妹妹却被她给害死了,连妹妹是替她死的!
年轻太医看了看连贵人吐的血和食物残渣,道,“她是刚刚才吃了有毒的东西而死,时间不会超过一刻种。”
众女奴又议论起来,大抵是说,这半夜三更的,连贵人能吃什么,而且还是有毒的。
“难道连贵人竟吃了药老鼠的剩饭?”有人提出疑问。
接着有人骂道,“你傻吗,谁不知道放在老鼠洞口的剩饭有毒,连贵人又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吃!”
“那你说怎么回事!”
“谁知道她去哪里偷吃了东西,活该!”
“你怎么这么说话!连贵人死都死了,你骂她作甚,不怕她回来找你!”
“你别乱说话,又不是我害她的,她干嘛找我!”
“你——”
“够了,都闭嘴!”玉姑姑被她俩的话弄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吵什么!连氏这是吃坏了肚子,染了疟疾,哪来的毒,都给我说话当心点儿!睡觉!”
众女奴都不敢多嘴了。
年轻太医见人没的救了,这些事他也不感兴趣,即提着药箱离开。
众女奴也都回去躺下,却个个都心有余悸,大半都没能再睡着。
羊献容始终没有出声,一直抱着连贵人的尸体,仿佛灵魂出壳。
玉姑姑出去叫进来两名内侍,客气地道,“惠皇后,连氏的尸体要抬出去,要不然……”
“哀家知道,”羊献容抬头,神情异常冷酷,“麻烦姑姑,让这两位公公把妹妹葬了吧,好歹……让她入土为安。”
玉姑姑拿了她的好处,自是点头,“惠皇后放心,奴婢知道。你们两个,找个地方,把连氏埋了吧。”
两名内侍答应着,将连贵人抬了出去。
羊献容一直送她到浆洗房的门口,流着泪,咬着牙发誓:妹妹,你在天上看着,我定会给你报仇!
这次她没被毒死,是她的幸运,而正因为连贵人替她死了,才为她敲响警钟,之后她更加小心,凡是入口的东西,都悄悄用银针试过,无毒才吃。
平常也更加小心,真可谓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有时候想到这样活着艰难,不如一死了之,然而想想腹中骨肉,想想一家团聚就在眼前,她便咬了牙,苦苦支撑。
隔天之后,梁兰璧收到消息,说是没能毒死羊献容,只毒死了一个女奴,虽说并没有查到她身上,可女奴们都怕死,每次吃饭之前,都要试毒,一时之间,也不好再下手,只能另寻机会。
倏忽之间,大半个月一晃而过,司马欢如身上的伤,总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不做太剧烈的动作,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段时间,幸亏有黎瑾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保护她,她才能够安然度过,只是她急切地想要见到母后,想要离开皇宫,这种心情,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