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榛的院子早被收拾好了,后院亦是好说话的地方,待孟榛梳洗一番后,三人于后院桂花树下,斟茶畅谈。
蓦地,想起院内忙里忙外小厮,孟榛纳闷儿,诶,娘亲,怎的今年年关之际府邸内外清理的如此之早?
满园言笑晏晏,至此,却骤然停了,只见原本淡定自若的赵氏,一时语塞,失神将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半晌,一言未发。
还是孟津,塞了满嘴桂花糕,含含糊糊道,长姐不知?!你可是要成亲了!
本觉孟津胡说,孟榛还不以为然,失笑拍了他小脑袋,嘿!小阿津!胡说些什么?你知道何为成亲?!
可见娘亲仍未应答,也不曾再看向自己,且目光不时躲闪,孟榛也愣住,望向娘亲,声线微弱,试探道,娘亲?……
良久,赵氏方才开口,咳,榛儿,待你父亲下朝,他定会同你细说这其中原由。
娘亲?!您说什么?!!
孟榛几欲拍案而起,却听身后威严声音蓦地响起,榛儿!
认命闭眼,长叹口气,半刻之久,方站起转身行礼,父亲,孩儿归家了。
其父孟逸点点头,拢了拢花白胡须,嗯,随我来。
书房中,孟逸坐在桌前,语气关切,榛儿,这两年在外云游如何?
云游甚好,同师父学了不少东西,不过,父亲……
打断孟榛所言,轻咳两声,竟显几分沧桑,榛儿,为父,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你说,我可会耽误你?
父亲自然不会,可……
只见孟逸眼中隐约凝然,语重心长,我这一生,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与你娘亲已是这把年纪,了然世事无常之法,若有一天照拂不到,哎,你叫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故,这两年,我和你娘亲也商议过了,就尽早找个我们放心让你托付终身的,也了却我们一桩心事。
孟逸此状,让孟榛心中酸楚,语气放缓了不少,榛儿知道父亲母亲担心,可……
挥手打断她,榛儿!今日为父只问你一句话。
“父亲请讲。
我与你娘亲,你信是不信?
“自然,世间之人,唯双亲诚不我欺……
满意一笑,那便无需多言。
孟榛深知,此时,自己在父亲面前是如何也辩驳不出结果的,认命合眼,只能在别处找机会回绝了,反问道,那父亲为榛儿所选乃是何人?
大皇子太傅,姓梁,名尘飞。
想起城门口听到的闲谈,孟榛大惊,太傅??被圣上赐婚的,大皇子太傅?!
正是,且如今大皇子已成太子,梁太傅,即是太子太傅,你们是圣上赐婚,可谓天作之合!榛儿大可放心,彼时,为父定将你婚事操办的风风光光。
抬眼见父亲已两鬓斑白,几分不忍,便只低头应声,如此,便多谢父亲了。
待孟榛离开,孟逸方拿出铜镜,照着铜镜擦着两鬓“白发”,又向窗外翻进的亲卫吩咐着,去,回梁太傅,就说,红妆可备。
看着孟榛回自己院子,赵氏方才进了书房,担忧愧疚,几分忐忑,如此便把榛儿嫁出去了?
夫人,可觉有何不妥?
那太傅,当真可托付?
略有深意笑了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既然那梁太傅,铁了心要榛儿,那此后之事,夫人莫要担忧。
****
垂头丧气,回了房内,孟榛正是郁结,来来回回的倒着杯中茶,叫来身边丫头,不禁询问,“小竹,那太傅,究竟何人?可有耳闻?”
思索了片刻,“小竹听闻,此太傅乃是如今朝堂之上,敢公然同摄政王作对之人!”
“敢同摄政王作对?!”
“可……亦听闻空有一副好皮囊,为人却寡言少语,冷然孤傲的很…不过,小竹倒是尚未亲眼见过太傅,皆是听闻罢了……”
“唔,即是这般……”
良久,孟榛蓦地想到什么法子,粲然一笑,唤了小竹过来,于其耳边轻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