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努力用手往可以活动的范围摸了摸,终于摸到几根硬硬的树枝样的东西。
安静,树枝,关不严的门或窗。
综合这几点来看,顾念推测自己很可能被人关在某座宅子后院的柴房里。
但是顾念有些想不通,他既非权贵又非巨贾,对方绑架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拿他做筹码威胁别人?虽然他现在算是跟叶九思、年深、墨青交情不错,但也就是朋友而已,根本到不了可以做筹码的那种举足轻重的地步。既然绑架者知道他的身份,那应该也大致知道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没到可以威胁人的程度才对。
拿他能威胁到的人,大概只有顾家人吧?
为钱?顾家才有几个钱?别说叶九思墨青他们了,连何鞍书也是远远还比不上的。
等等,难道是为了威胁顾言?
可是,要是为了威胁他哥的话,也太远了,寄封威胁的书信过去恐怕都得十几天才到,时效性太差不说,要关他这么多天光是供吃供喝就太麻烦了。
顾念想了一圈,都猜不透对方到底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了脚步声。
另一边的大理寺,下朝的众人都已经回到了履雪殿,只有顾念不见踪影。
年深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叶九思,“顾司直说过不回来了吗?”
“他就说他还有事,先走了。”叶九思困惑地用扇子骨挠了挠头,“这算是说他不回履雪殿了吗?”
年深:…………
杜泠意有所指的看着其它几人,“说起来你们不觉得最近顾司直有点怪吗?”
“哪里怪,我觉得挺正常的啊。”萧云铠大大咧咧地往嘴里丢了块肉干。
叶九思把扇子支在下巴底下,仔细思考一会儿之后转头看向了年深,“真说起来的话,好像就是师父最近很少跟三郎说话?”
萧云铠咬下半块肉干,“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你惹师父生气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萧云铠也好奇地看过去。
年深笔锋微顿,无奈地辩驳,“并没有。”
“那他为什么不理你了?”
年深:…………
“他平常无论是不回家还是请假,都习惯性的会捎口信或者留条子,今天居然就直接没来,还是有点奇怪。”年深转移了话题。
杜泠挑眉看了年深一眼,话题转得太生硬了。
“要不待会儿散衙我去师父家里看看?正好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到了。”叶九思神秘兮兮地拍了拍胸口。
年深看了他一眼,“弄好了?”
“嗯。”叶九思得意地点了点头。
顾念听到脚步声,便急忙放松身体,努力装作还昏迷未醒的模样。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就一前一后的到了门口。
“人醒了么?”一个声音道。
木门吱呀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人将门打开条缝,朝里面看了眼。
“还没。”另一个声音回答。
顾念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第一个声音有点耳熟,似乎隐约在哪里听过,第二个就比较陌生,完全没有印象。
“待会儿你进去,就按刚才咱们商量的让他写个条子,然后拿去要钱,今晚咱们就可以再去吉祥坊快活了。”
“他会肯写吗?”
“放心,他这个人最不心疼的就是钱,何况他那个饮子和寒门纸的生意这么好,兄弟们现在手头紧,借点来花花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借过。”
顾念心里猛地一惊,听这人说的话,似乎真的是对他有点了解的。但他哪有这样的兄弟?
寒门纸向来是孙家纸坊代售的,知道他是老板的人,除了孙家和年深他们之外,其实就只有身边不多的几人和那天在纸坊找麻烦的那位书院以前的同学。
当时的大部分人都是他叫嚷涨价之后才围过来的,听到他名字的人应该很少。
但这个声音明显不是找麻烦的那个书生。
等等,吉祥坊是赌坊,难道是以前那些跟他混赌坊的那些狐朋狗友?
书院和那些人的交集……
顾念努力回想了一圈,终于把第一个声音跟一个人对上了号。刁守轻!那个瘦皮脸八字眉曾经在西市拦住他想要拽他去赌场的家伙。
他刚确认对方的身份,木门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听脚步只有一个人进来。
“醒醒。”那人推了他几下,见他不醒,就拍了他的脸几下。
“唔!唔!”顾念只得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晃动脑袋,给了点反应。
“老实点,别动。”那人用一个尖锐冰冷的东西戳在他的脖颈上,“否则我割掉你的耳朵。”
顾念‘听话’的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