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桐脸上露出惶惑神色,即刻又反应过来,膝行着挪步到床榻处,双手捧着帕子过来。
沈策把自己的血抹在上面,丢给她:“明日拿着此物去给你主子复命,今夜的情形务必一字不露,就说孤要了你去书房伺候。”
太子爷抬脚走了,珙桐仍留在原地瑟瑟发抖,她怕极了。
(琅华宫正殿)
“你是说,太子爷已要了你去伺候?”太子妃水葱似的手指正剥着一颗莲子,眼神却看向旁处。
乳母苏姑姑接收到了太子妃的眼神示意,开口问道:“你既说你伺候了太子爷,那帕子呢?”
珙桐跪在地上回话,头发早已经梳成妇人模样,衣服也穿好了。只见她叩头后双手从衣襟内掏出一枚白帕子,紧接着她举过头顶膝行着去到苏姑姑面前。
苏姑姑如今眼睛已不大行,看东西总要觑着眼睛瞧。但她仍很清楚地看到开在接白帕子上那朵夺目的血莲花。她只吃惊了一秒,就呈上去,与太子妃耳语。
太子妃眼神颤动了一下,自己昨晚彻夜难眠,她很矛盾。
既希望太子爷幸了这丫头,又希望太子爷怒气冲冲地赶走她。哪怕是来与自己吵一架,那心里也是好受的。
如今得偿所愿了,自己又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她尽力让自己和颜悦色些:“太子爷还说了什么?”
珙桐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声若蚊讷:“殿下说,要我去书房伺候。旁的,就不再有了。”
太子妃的神色此刻再也稳不住了,她脸色发红,带上一层愠怒:“既然太子爷抬举你,那你就去吧,只一句,别忘了你的来处。”
珙桐磕头如捣蒜:“太子妃大恩大德,奴婢此生不敢忘的。”
苏姑姑扶起她来:“姑娘莫磕了,您皮肤娇嫩,若磕红了太子爷看了可不是要心疼了?今后好好报答太子爷和太子妃,定是会有一番造化的。”她的重音放在太子妃身上,深深地看了珙桐一眼。
傍晚,李世英就来接人了。
太子爷从太子妃那儿新收了一个和薛孺人长得相仿佛的丫头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各院里。
与这个消息同时传出来的,是薛孺人屋里叫太子爷提出去一个小太监,叫打残了扔出去,也有说填了井的。
于是四处都在纷传,薛孺人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