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闻点头:“嗯,见到了。”红梅轻笑,看着她身前的两团红肿一片,适才榻上未见红,只有白,怕是使劲折腾这里了。
——
翌日一早,谢如闻睡到辰时才起身,和谢韵两个人一同用了早食,又去鹅窝里收了鹅蛋,谢韵就回了她院中。
谢如闻坐在谢玄烨给她做的那张木秋千上,远眺沉思,越发觉得不对,昨夜哥哥口中的他是谁?
这几日的不对和那夜在地道里的事相融合,她得出了一个共同点,白日里的哥哥和夜间的,好似不太一样。
那日,在揽月苑正门前,哥哥分明对她很疏离,如同之前的他一样。
当真只是如红梅所说,男子夜间在榻上都会不同吗?
若真是如此,地道里的那日又作何解释呢?
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太明白,既如此,唤哥哥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过,不能问夜间时的他,问夜间的,问了也是白问,还有可能会惹到他。
她唤来绿竹,对她道:“去竹林拉响铜铃,对无念说,我要见哥哥。”她说完,绿竹转身就去了。
一刻钟后,绿竹回来,说道:“十五娘,无念说公子事忙,不能来见您,问您有什么事?”
谢如闻垂眸思忖,低喃道:“……不来见。”自那夜他回绝了她的心意后,好似白日里就从未来见过她。
越发不对了。
她对绿竹道:“没事,让我再想想。”
一连数日,谢玄烨夜间都未再来过,谢如闻每日都会让绿竹去竹林拉响铜铃,不说缘由,只说要见他,白日里的他,更是从未来过。
谢韵本是只打算在揽月苑里住上两三日就要回谢府,可她跟谢如闻玩的投机,就打算多住些时日。
昨夜里她还染了寒,发了热。
谢如闻去看过她之后,心中生出一个主意,哥哥既不来见她,怕是说其他的事由他也不会来。
她想了想,吩咐绿竹又去拉响了铜铃。
——
谢府中,谢玄烨下了早朝后,官服还未换下,几位士族郎君便来了谢府,此时,他们正在院中品茶赏画,好不乐哉!
无念这几日都快住在地道里了。
比以往跑的要勤快太多。
他去了别苑后,又返回来,想要跟他家公子禀告,可院中的几位郎君俱是公子的好友,正闲话谈乐,他在心里想,左右他跟公子说了。
公子也不会去。
等等罢。
公子回谢府那日,他与浮生说,公子过不了几日就会去别苑见十五娘,可这几日,绿竹每日都会拉响铜铃。
公子愣是一次都不去。
看来,公子是真的不见十五娘了。也对,他家公子向来心志坚毅,他说过不会再去揽月苑,那便不会再去。
半个时辰后,谢玄烨回了书房,浮生正侍奉他换下官服,无念上前道:“公子,绿竹说十五娘病了,染了风寒,问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谢玄烨温和的眉眼微凝,看向无念:“怎会染了风寒?大夫可去瞧过了?”
无念:“……”当时绿竹只对他说,问公子要不要来瞧瞧,他也就只想着回来跟公子说,也没问上一句,他讪讪道:“我这就去问。”
于是,无念一溜烟的打开机关又进了地道。
谢玄烨身着一袭墨色宽袍,在书案前落座,垂眸翻看着书卷,近半个时辰后,无念从地道中走出来,上前禀道:“公子,我问了绿竹,十五娘昨夜里在院中吹风吹的时辰久了,回去后就起了热,大夫已经瞧过了,可十五娘嫌药苦,只用了一半,这会儿还在榻上躺着呢,不知何时能退热。”
谢玄烨眸光依旧落在手中书卷上,他是知道的,谢如闻最是怕苦,她刚被他带回揽月苑的那年,因她生了重病。
整日里都在用药,足足用了有小半年,才把身子养过来,也就是那半年时间里,她用够了药,以至于后来再生病。
她有些讳疾忌医。
更别说是苦涩的药给她喝了。
无念说只用了一半,怕是用了的那一半,也会让她想办法吐出来一二。
他眉心微皱,对无念吩咐:“让大夫用针灸罢,先退了热。”
无念应是,又走进了地道。
半个时辰后,无念又从地道里走出来,就要初夏的时节,他额间冒了层层细汗,得亏他是习武之人,不然这么跑下来,整个人得废。
无念上前道:“公子,十五娘不听医嘱,还高热着呢,您,您要不要去看看?十五娘最听您的话了。”
无念话落,书房内一时很沉默。
只有书案一角的博山香炉里青烟袅袅,无念立在书案前,许久才发现,他家公子手中的书卷,与他上次回来时,是同一页。
于是,无念擅作主张加了句话:“大夫说若再继续高热下去,没准人就要烧糊涂了,十五娘七年前就是因高热失了记忆,这回——”
谢玄烨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中书卷翻动,神色间不显露情绪,语气冷沉道:“她如此胡闹,揽月苑里侍奉的人都在做什么。”
无念闻言心间一凛,急忙跪在书案前:“属下这就再去别苑,定会让大夫给十五娘针灸用药。”无念话落,见他家公子未置可否,急忙站起身又走进了地道。
无念又来了揽月苑,绿竹站在竹林外,本以为这回公子总归是要来的,可没想到,还是只有无念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