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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坟地的人很普通。”明不详摇头,“单纯的恶,每一步都毫无意外。因利而聚,因贪而散,就算有人发现不对,也只会跟着走。反而是槐树镇,我想看看槐树镇会不会不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以为槐树镇会内乱,守卫会逃窜,不过他们虽然害怕,却没有背叛,是因为你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景风提高音量,“槐树镇,还是这群马匪哪儿又惹着你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狼这么听话?”明不详抚摸着小乖,“我会吹口哨,哨声人听不到,只有狼和狗能听见。我注意到甘冒每次唤来小乖都会嘬起嘴,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我还是发现了。”
明不详抬头望着李景风:“我试了六十二次才成功,之后就抓着了诀窍。”他微微嘬起嘴,李景风听不到他发出的声音,小乖却猛地伏低身子,对着李景风低吠,彷佛随时会扑上。过了会,小乖又收起戒备,在李景风身边绕来绕去,很是亲昵。
“都是声音,为什么狗能听见,人却听不见?”明不详盘腿坐下,回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李景风摇头:“你都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
“还是说,每个人都只能听见自已想听见的声音?”明不详又问。
李景风一愣,沉思片刻后答道:“你想说,那群马匪是自已要攻打槐树镇,自已要内乱,他们只听自已想听见的,跟你没关系?”
明不详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从今往后,孤坟地南部再也没有马匪敢打槐树镇的主意了。难道你认为这些人不该死吗?”
“如果你居心良善,我会感激你。”李景风道,“但我不相信你这么好心。”
“善,论心不论迹,恶,论迹不论心。”明不详道,“如果我想害这群马匪,论心是善,如果我想害镇民,结果是镇民铲除了威胁他们已久的马匪,论迹还是善。”
李景风一时哑口无言,索性盘坐沉思。两人隔着火堆对望,李景风轮廓清晰可见,离火堆较远的明不详,轮廓在夜色中却是忽明忽灭。
然而李景风有夜眼,他眼中的明不详清晰可辨,反而从明不详眼中看去,李景风在摇曳的火苗中忽隐忽现。
“你在想什么?”明不详问。
“我在想你的问题。”李景风望向脚边的小乖,它趴在地上,像条大狗。“这只狼吃过人肉。”他说。
“我见过很多次。”明不详将树枝送入火堆,“吃过人肉的狼会把人当作食物,饿了就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