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之后,曼努埃尔最终还是把哈利勒·艾登奥卢收为自己的义子,并在确定了与艾登旧民的合作关系后,趁着子夜结束了他们间的对话会谈,带着这名艾登遗孤悄然回到了自己所乘坐的那艘船上。
一到清晨,曼努埃尔就喝令所乘商船混在那些离港的船只们之间,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地离开了士麦那。而他这次前来暗访的行径也如同投入湍流中的小石子一样,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也没被奥斯曼方面注意到。
在赶往君士坦丁堡跟家人汇合之时,他顺带仔细打量起已经熟睡了的小哈利勒起来。这位艾登家族未来的家主有着跟其他土库曼突厥人一样的黑色头发,身形偏瘦而大体健康,面容上虽然仍旧保有土库曼乌古斯的残留但总体上已经跟曼努埃尔这些东欧人没有过多异处。虽然先前有着前艾登旧部的庇佑所以肢体完好身上也没什么伤痕,但他那如同鸡窝般凌乱的发型表明躲避奥斯曼的后续清算并非易事。
“陛下,您真的答应了啊。”曼努埃尔把头转回来的同时,巴达尔斯在一旁悄声感慨起来。
“这孩子自己都没意见呢。”年轻的凯撒挥了挥手,以示自己做出此决定并非一时上头。
“好吧。还有就是虽然有些僭越,但陛下,愚还是想知道您到底要怎么教育他呢?”巴达尔斯对于此事更多是感到忧心忡忡。
“给予他作为一位国君所应有的教育。当然,尽量用罗马人式的。”在说后面那句话时,曼努埃尔几乎是贴着侍卫长的耳朵耳语,以免其他任何人听见。
之后离开奥斯曼海域时,曼努埃尔便遣散了这些山民佣兵。而直至此时他也大概对这孩子的性格了解了一些:身为艾登家族未来家主的小哈利勒比起军书更喜好典籍故事,作为守成者尚可,但要当跟复国者开疆扩土可以说是相对较差的了。
也难怪正史上艾登旧民们虽然对奥斯曼反对非常激烈,但直到被集体迁往鲁米利亚前,终究都没法真正意义上给这个偌大的帝国沉重打击。曼努埃尔叹了口气,不在为此问题而烦闷。
又航行了五日,约莫下午时分,曼努埃尔成功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在自己妻子的故居同自己的家人们会合。
趁家人团聚的时机,他顺便把自己去士麦那时的收获所得分享给了妻子,并告知她他将艾登家族遗孤收为义子一事。
听完丈夫的叙述,芭芭拉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我的小丈夫,这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莫名其妙多出了个突厥义子,年仅23岁的她可谓是一脸懵逼。
与妻子相比,曼努埃尔对此事接受度就高不少,毕竟哈利勒确实是比他小一辈。只要不像中原的五代十国时某个老东西认比他小一代别国皇帝为义父这种逆天情况,他都不怎么介意。
“安心吧,”他微笑着解答了妻子的疑虑,“我会教好他的。”
芭芭拉对此表示怀疑,“最好是这样。”
算是勉强说服妻子后,曼努埃尔在住所好好休息了接下来的半天。然后次日起来,他就继续在君士坦丁堡内走动,以私人身份拜访这座凋敝已久的城市里现存的各领域头面人物。
面对妹夫的如此行径,约翰八世不免有些半喜半忧。喜的是这样看来,自己当年是找到了一位足够有力而且积极的盟友,再加上他知晓君士坦丁还把其子即他们的侄子收为教子,;忧的是出于罗马帝国的历史与传统,他不知为何总是有种异样的感受。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方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君堡这边最牢固的盟友了。再加上曼努埃尔还跟他是姻亲,约翰八世也不好为了自己的无端怀疑而乱来,只好就这样放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