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字军终于兴兵东征后三个月,苏莱曼已经率领卡拉曼贝伊国进军进入奥斯曼的安纳托利亚腹地,全歼了敌方一编制以上的军团。得知东欧基督徒们终于决定倾巢而出后,已经打下了安卡拉以南大片内陆的他不禁喜上眉梢。在被亲信鲁塔奥卢问及接下来的对策之际,这位贝伊喜色溢于言表,
“继续进攻,拿下安卡拉。穆拉德,你这个早已在行动上背弃真主的塔克菲里(takfiris/تَكْفِيرِيّ)①,是时候让你知道,在小亚细亚这片大地上,你才是挑战者!”
一番狂喜后,苏莱曼又紧接着得知了自己的挚友曼努埃尔的近期动向。在知道对方至今都没有动兵迹象时,他不禁满头问号,“奥卢贝到底在整什么?算了,连这种大好时机都要错过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与我等无关。”最后这般想后,他也放弃了劝说对方参战。
与此同时,刚刚跟着塞尔维亚专制公布兰科维奇的指引渡过多瑙河的波兰匈牙利联军暂时驻扎在维丁以北,等候盟友的佳音。因此中军大营内,年轻的国王乌拉斯洛一世在得知了罗马人尚未出动后,不禁为盟友的失约而愤懑起来。
“罗马人呢?他们不是答应我们要出兵帮忙夹击奥斯曼突厥人吗?”全副武装的小国王如此质问起自己的盟友起来。
“陛下,按照君士坦丁堡的巴西琉斯与本都的凯撒二人的回信,他们正在筹兵备战,不日后可抵达战场。”教廷特使切萨里尼此时也身披坚甲,恭敬地把罗马人方面的态度报给国王。
对于罗马人君主的表态,年轻气盛的瓦迪斯瓦夫根本没有信服,反而半气半笑地嘲讽道,“我们秉持正信的公教徒是这样的,”谈及此,想到正教势力早已衰微的他不经意地撇了撇嘴,“罗马人只需要跟在联军后面捡漏就好了,我们公教徒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很多了。”
听了乌拉斯洛一世这话,不论是匈雅提还是切萨里尼,抑或是在场贵族们都惊得把嘴巴张成了“O”形,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陛下,就算不提人家罗马皇帝才答应教会合一、双方目前明面上教派一致,更别提这些罗马人可都是这次十字军的盟友,都站在同一战线的。您这话合不合乎事实不谈,单就现在的情况,这种话难道是能说出来的!?
但这次那些罗马人确实出兵太晚也是事实。因此最后,切萨里尼与匈雅提只是交换了眼神,装作不懂得看气氛似的帮国王打了打圆场,绕过了该话题。
在圣战各方都多少在话里话外戳了戳博斯普鲁斯的脊梁骨之时,特拉比松城内,回国有一段时间的专制国首席大臣查士丁尼·赛里斯努斯在汇报完了近期公务后,顺势跟自己的同僚与君主谈了谈十字军之事。在谈到卡拉曼与十字军势如破竹的现状后,连原本对其不抱太多信心的赛里斯努斯也为博斯普鲁斯没有及时参战而急躁起来了,“陛下,我们还在等什么啊?”
“别急,静待时机。”对于首相的焦急,曼努埃尔并没有什么表现,只是伸出右手比了个发布禁令般的手势,让自己的部下们安静地听听自己的讲话,
“因为朕充分地学习了奥斯曼苏丹的品德,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不会对十字军擅自期待,也就不会因此而擅自崩溃。
“所以啊,牢记两个擅自,一条退……”
“陛下,现在是开这种没品玩笑的时候吗!?”感觉快被自己的凯撒陛下气晕的首相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废话。而跟他同座的其他内阁成员们也纷纷暗暗点头,显然他们也更想听自己的凯撒说些有实际性的发言。
见此,曼努埃尔便收敛了自己的嬉笑表情,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列位,奥斯曼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击败。”
“可是陛下,您当年不就击败过他们一会吗?”邓加尔疑惑道
“是指打得国内经济都快崩溃、农民甚至还爆发了起义的那次吗?”说到8年多前的那桩战事,曼努埃尔脸上浮现了这些年来早已难得一见的苦笑,“可能算是吧。但如果再一次以如此惨痛甚至还过分的代价取胜,那么作为胜者的我国跟失败了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