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曼努埃尔决心已定,博斯普鲁斯军便在10月上旬时在他的指挥下继续东进,誓要收复失陷于异族之手几百年的帕夫拉戈尼亚。
与此同时,长子艾哈迈德在坎达尔境内的大败也引起了苏丹穆拉德二世的注意。在被博斯普鲁斯不弱的战力感到惊叹之余,为避免十字军成功合兵一处,他赶忙又把一小批安纳托利亚军团的精兵拨了过去,并对女婿马哈茂德帕夏下令让他暂缓对艾登复国军的压制。
而由于曼努埃尔在这场战争中还学自己内兄借着圣战的名义兼并了不少热那亚在小亚细亚半岛上的租界港口,使其损失了远超预估的商业利益,因此热那亚议会暗令对奥斯曼来往达达尼尔海峡的部队放行,隐隐中为本该是敌人的奥斯曼提供了不少助力。
此外,穆拉德二世也开始宣传此次圣火病跟博斯普鲁斯分不开干系的真相,试图借此转移国内的恐慌情绪,扭转自己那变得糟透的民间声誉。
对于变得愈发难以应付的局势,曼努埃尔见招拆招,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与魄力:从间谍与斥候那得知奥斯曼军的安排动向后,凯撒首先下令全军有序加速行军,要在艾哈迈德部与马哈茂德帕夏部汇合前先行赶到博卢再次击溃艾哈迈德的残部;对于热那亚海军的实际跳反,他则是直接下令让海军尝试封锁马尔马拉海,同时协助运输医院骑士团等友军到爱琴海东岸,加速奥斯曼当地防务的崩溃;
至于穆拉德二世传播的“流言”,凯撒直接倒打一耙,发动宣传攻势,声称这次圣火病瘟疫完全是奥斯曼咎由自取,是上帝对穆拉德二世渎神的惩罚,并亲切地给它取名为“苏丹穆拉德之火”,还让手下文人把此事延伸为奥斯曼的种种罪恶之一并将其写入数封信件,寄给了教皇、普世牧首、亚美尼亚使徒教会宗座、其他大牧首区牧首们等神职领袖们,让他们借此对奥斯曼人大做文章,反而把此事逆转为打向奥斯曼的子弹,让奥斯曼治下的基督徒民心反过来心向十字军这边。甚至在当月月底,他的这番行径还把穆拉德二世气到整个人面色涨红、暴怒不已。
据赛里斯努斯在后来其所撰写的史料中记载,在日后知晓穆拉德二世当时的反应后,彼时已经成为了巴西琉斯的曼努埃尔整个人在宫廷里大笑起来,嘲笑起当年穆拉德表现出来的窘态与失态,还久逢地说了句难懂的话,
“他红温了,他红温了,哈哈哈……混账苏丹,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当时的曼努埃尔按着桌子,心情异常愉悦,甚至还笑出了眼泪来。
不过这都是日后的事了。现在依旧把博斯普鲁斯凯撒作为自己主头衔的曼努埃尔在把写信任务交给了麾下文人后,就在安排好附庸势力的兵马后马不停蹄地率军西进,直到在10月10日那天径直跟在博卢当地休整的艾哈迈德部撞上。
其实在博斯普鲁斯军击溃他一次时开始,王子艾哈迈德身边便有部下提议,直接撤往科贾利埃,弃守此时防备相对不足的博卢地区,及时止损而等待援军。
不过该部下的提议很快被艾哈迈德自己与他背后的苏丹否决了。一来自傲的王子坚信退回到博卢的自己并非毫无一战之力,而他的父亲则出于拖缓敌军、维持战线的必要最终决定继续让长子坚守博卢。
毕竟罗马人貌似还在抢占坎达尔贝伊国的剩余领地,要杀过来理论上还要段时间,调集援军来博卢应该是完全来得及的。
但奥斯曼人失算了。此时此刻,当艾哈迈德在博卢城外撞见熟悉的黄底纯黑双头鹰旗后,脸上冷汗当场狂飙。感到无比惊慌的他本想赶忙跟身旁的副将商讨对策,但他扭头看去,却发现只有几位唯唯诺诺的亲卫正一脸懵逼地不知所言。
此时王子才想起来,在卡斯塔莫努战败时,他身边的几位副将不是战死就是失踪,而新的副官将领也没及时被提拔或调来。现在的自己除了空有一支不到万人的以临时征召兵为主的部队外,简直就是名光杆司令。
一时沉闷后,艾哈迈德强迫自己打起信心:自己也不是毫无优势,他的征召兵都是由因博斯普鲁斯的暴举而失去了亲人,因此对其满怀愤恨转而投军的狂热平民。论战斗意志,他们看起来甚至能与受过正规训练的耶尼切里精兵比拟。如果用在守城上,他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当然,艾哈迈德不是会被表象轻易蒙蔽之辈,他对于平民征召兵跟精锐军团战士的差距也很清楚。可在确定了除非弃城外无路可退后,他只得给自己鼓足勇气,劝慰自己依靠城池的防守程度与民兵的狂热与复仇意志挡住博斯普鲁斯军的来袭。
有了主意的王子立即下令全军撤入城内。但奥斯曼方面的民兵只是临时征召,未经受过严格的正规训练,水平参差不齐得让他本人捉急。结果在半小时后,博斯普鲁斯的鞑靼轻骑兵先行赶到后,还有千余名奥斯曼民兵还在城门边上滞留。
见此情形,艾哈迈德只得硬着头皮,强行先关闭了城门,阻止敌军趁机入城。当然他这样也把那些未来得及撤回来的士卒给留在了城外,任由他们被敌人割头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