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翻脸不认人
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地驶在官道上。
两匹马儿身形高大,拖着大车也轻松。
车帘子后面冒出一道不悦又不耐烦的声音:“松间,收到信没有?”
坐在前面赶车的松间叹了一口气:“公子,您早上刚问过了,崔姑娘没有回信。”
帘子后的声音带着几许怒意:“我何曾问过她?我问的是舲卫!”
松间撇撇嘴,舲卫有什么可问的。
“出不了手。”韦不琛负手站着,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月儿偷了我的请柬,又带着底耶散去九春楼,被刑部的人当场抓获,若此时去杀她,我必受牵连。”
她在里面坐了一夜,小倌们就在门外站了一夜。大家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眼里有担忧,有伤感,还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惶恐。
一拉开门,走廊上站满了小倌们。
这等蠢事,绝不可能是燕王的手段。
结果掀开帐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崔礼礼有些后悔,在九春楼里坐了一整晚,心中忐忑不安。
“您的伤恐怕——”
“受伤?!”燕王冷笑道,“不是她去跟那个姓沈的幽会,能有这伤?”
“人已进了刑部,我这身份不便进入。”
只是,心呢?她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千年寒铁做的?
那日在桃花渡,他就有些后悔。
他身上好几处都缠着止血的白布,伤口还渗着血,显然是伤得不轻。加上余毒未清,整个人都还少些力气,只斜斜地靠在车壁。
公子几日前在泉州中毒负伤,便先乘马车返京,暗中留下舲卫悄悄跟着船出海送谌离使臣。
崔礼礼懂。
屋里的婢女们赶紧跪在了地上:“殿下息怒!”
冬日的清晨,天还未大亮。她翻身上马,一甩鞭子,马儿疾驰在空荡荡的长街上。寒冷吹过耳畔,捉着缰绳的手被刮得生疼。
崔礼礼坐着想了一阵子,决定再去寻韦不琛。他们绣使的案牍库上有自己的生庚,想来也应该有各家马车的记录,只是不知能不能替自己查。
“远水难解近渴,我寻着身边的用。”
“韦大人这是不肯出手了?”
那人见韦不琛不说话,又阴恻恻地笑了几声:“如何?留一个杀一个。”
“谁?”门内男子低声问着。
“你!”那人指着韦不琛的鼻子,“殿下和郡主乃是父女,郡主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
屋里正坐着一个人:“韦大人,方才还否认你与崔家娘子相熟。想不到天未亮,人家就来寻你。”
扈如心虽幸免于难,被倒下来的屏风吓得身体一拧,原已结痂的伤口,又撕裂开来。
她对这男女之事毫不在意,可一直还未能彻底放开。不碰她,她尚能控制一些。偏她对自己百般挑逗,他箭在弦,弓已满,如何收得住?
何景槐.这倒是新消息。
松间答道:“那几人已被控制,这两日等着我们消息,便可抓了送回京中。”
“无妨。”
陆铮觉得松间越来越不招人待见,没有哪句话是他想听的。
手里捏着几日前收到的那张字条,手背青筋突着,几欲将那纸条捏成齑粉。
“是。”
“是。”
韦不琛喜洁,月儿能入他眼,是因为“干净”二字。偏偏被自己这个蠢货女儿弄去九春楼,还带着底耶散去。
罢了罢了,公子就是在找茬,中了毒,又受了伤,心里那个人还不闻不问,换谁谁都不高兴。
拾叶和春华立刻走了。
“那也未必。”韦不琛淡淡地道。
“拾叶,”崔礼礼拉着拾叶,“你去寻临竹。请他帮忙查一查这马车的事。”